田向不回答他,反而问:“你从前不是称呼她‘姊’吗?”
“她若在这里,我自然还那样称呼。
公子又风趣又有学问有见识,待我也甚好,给我讲过史,还教过我思辨之道——可惜我不是那块料,如今只能跟兄长辩论辩论这个年岁该不该吃甜。”
田卓笑,“不过嬴姊是会赞许我的,她当时就时不常塞我各种小食……”
田向微笑。
“我有时候挺想嬴姊的,要是她还在多好。”
田卓道。
田向没有言语。
过了一会儿,田卓问:“当日是先君还是上卿下令杀她的?”
田向抬眼看他。
田卓懂他的意思,点点头:“上卿是先君的手眼。
谁下得令,确实也没太大区别。”
两人又沉默片刻。
田向换个坐姿:“不说这些陈年旧事,说说你今天为什么来。
你如今管着都畿戍卫,不该跟公子们、跟别的朝臣走得太
近,自己要懂避讳。”
“我记着兄长的话呢,只偶尔来这里。
再说宫禁甲卫、临淄城外驻军这些又不归我管,这个‘司城’也不是太招眼。”
田向点头:“你自己有主张就好。”
“我今日来,与于射有关。
你前两日不是让我注意些他吗?上卿让人窥视其府第,于射惧祸奔逃,那些窥视之人已经追他去了。
我看于射难逃一死。
我要将此事报与君上吗?”
“你是君上之臣,当报则报,否则便是你的失职。
但-是只报你职责之内当知道的,还是将你尽知的都报上,怎么报,要自己拿捏。
上卿与君上是亲叔侄,情意深厚,上卿在宗族中势力庞大,莫要想着揪住一点小过就掀翻了他。”
田卓点头:“懂了。
过两日,我就说在临淄城外发现于射死尸,旁的不多话,让君上自己琢磨去。”
田向看着田卓:“别总替我不忿。”
田卓道:“谁替你不忿了?我就是看这老叟不顺眼,就跟田氏所有人都是他的私产一样,看重的,就是宝贝,不看重的,就能塞进灶间烧了……”
田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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