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市局。
“她说警察休想抓住我,然后就跳了下去。
我早防着她寻短见,扑上去就抓住了胳膊,谁知她反而把我往河里拽,我哪能被她那么个小姑娘拽动,一她掉进河里,只能跟着跳进水里实施救援”
几名省厅专家坐在长桌后,每人面前都放着纸笔和茶杯,领导们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在香烟雾中朦胧不清。
“救援”
魏尧作为直属负责人坐在长桌最中间,正面对着严峫,冷冷地道“从犯罪嫌疑人落水后到搜索人员抵达,这中间一个多小时你都呈失联状态,救援需要这么长时间”
屋子正中靠背椅里,严峫少见地穿着淡蓝制式衬衣,全套警服挺括如新,肩上扛着三级警督的四角星花,腰带上露出铮亮的警徽钢印。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脸已经几天没刮胡渣了,虽然坐姿笔挺,但表情显然没那么恭敬严肃,甚至有点无所谓的皮实。
“我说很多遍了魏局,真的就是需要这么长时间。
您知道三里河水多急么游惯野泳的人都未必敢去,再加上暗流情况复杂、河道地形曲折、被救援者又不配合,大晚上的水温那么低,您真当我是下游泳池来回游个五十米折返再轻轻松松上岸哪”
魏副局砰地一跺茶缸子“你这小”
省厅专家“咳咳”
“兔崽子。”
魏尧温柔可亲地接完了后几个字,咬牙切齿道“那你在河堤边发现步薇时为何不第一时间汇报指挥中心下水前为什么不先通过无线电申请支援”
“我是真的来不及啊领导”
严峫满脸的诚心诚意,说“步薇被发现的时候情绪非常激动,所以我只能尽快稳住她,如果汇报指挥中心的话说不定她连案情都不会交代,直接就跳了。
之后我她跳河,慌慌张张的脱裤子蹬鞋子下水救援,确实没时间回车里拿对讲机归根结底是我的错,我太不经事太慌张了,愿意接受组织的教育和处分。”
魏副局怒道“现在教育你还有什么用早说过不准一个人单独办案,不准一个人单独办案你自己算算在这个案子里你违反了多少条规定,还教育得过来吗”
另一名省厅专家开口和稀泥了“哎老魏,你别打燃火嘛。
规定是这样没错,但咱们也都知道一线办案实际上是个什么情况”
严峫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趁几名省厅领导都低头或别处时,迅速偷偷地向魏副局做了个鬼脸。
“你”
魏副局简直被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兔崽子气晕了。
“我知道我知道,”
严峫立马从善如流地跟上“我违反了纪律触犯了规定,我愿意接受一切调查一切处罚,啊。”
魏尧深吸一口气,还要继续唱黑脸,突然房门被打开了,端着枸杞大茶缸的吕局和另一名头发花白的老领导走了进来。
“刘厅来了,”
几名省厅专家纷纷肃容站起身来“刘厅”
“哎刘厅”
如果说刚才还有人在心里犯嘀咕的话,现在可就真服气了怪不得建宁市局这姓魏的老头雷声大雨点小,三堂会审都搞几轮了,半个字儿的处分都不提。
会投胎就是好啊,首富家独子,违反个纪律都能把省委刘厅亲自请下来
“回去说,回去说,改天哥几个一起去喝酒。”
吕局笑眯眯地把几位专家送到门口,又用眼神示意魏副局去送送他们,随即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整个小会议室只剩下了严峫、刘厅和他自己三个人。
“说吧。”
吕局慢悠悠地转回来,道“你爸跟刘厅说你这两天在家写了万字检查,一丝不苟,熟读背诵。
来,背给咱们听听。”
严峫不敢懒洋洋靠在椅子里了,连忙起身“刘厅,吕局。
真是不好意思,我办案的时候无视了组织纪律和各项规定,我在危急时刻的不当处理体现了平时对风纪学习的不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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