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情况特殊么。”
“谁说情况了,我说彩礼呢。
过几天就跟雁临商量商量,把彩礼过了,我收着的这些东西,也就能给她了。”
陆博山哭笑不得,“一堆布,谁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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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老就成老东西了。”
林婉锤了丈夫一下,“我手里的料子堆起来小山似的,跟我爸妈辛辛苦苦攒下的,别家都没有,就说呢子、牛仔布料,哪家有这么多?”
“行行行,我老丈人丈母娘都是牛人,媳妇儿更牛,行了吧?”
陆博山笑得很舒心,“我意思是,得给雁临更实惠的。”
“更实惠的还能有什么?人自个儿家里缝纫机、收音机、电视都摆着呢,自行车有没有不知道,关键是也不兴那个了。”
林婉颓然。
“她有是她的,再买全新的更好的就行了,别的再想想辙。”
陆博山边说边想,眼光一亮,“你念叨过立体声收录机,还有什么燃气热水器、抽水马桶,都给儿子儿媳妇置办了,成不?”
“成!”
林婉眉开眼笑,“只要俩孩子高兴,好好儿过日子,咱们怎么着都行。”
“我就是这意思。”
陆博山笑眯眯的,“你就照我这思路来,给俩孩子好好儿置办。”
忙了大半生,到了这阶段,一心为着的只有孩子。
同一时间的宋多多家里,情形迥异。
宋多多的家,是一个小小的院落,统共三间主屋两间配房,正屋进门就是厨房,左手是父母的卧室兼待客的地方,右手房间各有两个上下铺床,供宋多多和弟妹起居——这已经是改进再改进了,最早只是一个大炕。
此刻,宋多多坐在木凳上,望着父母,“济川刚刚跟我说的,临临不会离婚,他也觉得就该这么做,人不能做丧良心的事儿。”
“狗屁的丧良心!”
李玉茹斥道,“那个陆修远,以前在部队是尖子兵没错,可现在这样了,还有什么奔头?从市医院转到县医院怎么回事,谁看不出?知情的谁不说他下半辈子废了?跟着那样的人能有什么奔头?这些你到底跟雁临说没说?”
宋多多险些翻白眼,“就算我不说,你少说了?”
在黄石县,没礼仪可言,别说跟父母,就算对祖辈曾祖辈,也是你来你去的,什么您、怹,就算想用都没地儿用,用了反倒招人笑话。
宋振家咳嗽一声,“要是这样,雁临往后就是吃喝不愁了,犯不着再赚死工资。
她爸妈家底厚,全留给她了,你跟她说说吧,往后只管专心伺候陆修远,要是把工作辞了,推荐鹏程是最好。”
宋鹏程是宋多多的弟弟,宋家唯一的男孩子,今年二十一,跟宋多多、雁临一样,中师文凭。
宋多多深以为然,“这两天雁临忙,过了节我跟她说。”
“不行,得抓紧办!”
宋多多想一想,“到时候你们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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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八月十四,上午,雁临打电话到陆家。
林婉接起来,一听声音便是满脸喜色,“是雁临啊,怎么着,想来家里了?我去接你。”
雁临哭笑不得,迅速斟酌过措辞说道:“妈,说哪儿去了?我买了做糖饼可能用得到的东西,想跟你学学家里的做法,省得不合修远的胃口。
我离家不远,现在过去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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