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楣眨眨眼,拿起一叠纸就直接去了外院学生的学堂。
两个地方离得不远,几步就到了。
苏楣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沈离,他跪坐在最后面的一个小角落里,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本。
沈离就那么安静地垂着眼眸,头发用一根带子随便扎了一下,披散在身后,一缕阳光打在他身上,让他上去多了几分温柔来。
竟然意外地乖巧,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嘛。
苏楣想着,突然觉得沈离未必就像她想得心思那么重,毕竟现在他也只有十几岁而已。
她之前一直觉得沈离就像是蛇,伺机而动,所以从来都是拿出十二分的警惕来对待他的。
也不怎么想靠近他,总觉得他会找准机会一口吞掉她。
现在却觉得沈离意外地像是朵白莲花,没有贬义的那种。
是真的想让人怜惜一下的,怪不得那孙家郎君费尽心思地把他弄进这院。
苏楣想了想,觉得不管沈离到底像什么。
现在他都得乖乖给她抄。
不然她一定会累死的。
至于这位大佬以后翻不翻旧账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反正她都欺负他这么久了,更过分的事情都干了,还怕再多添一件吗
苏楣挽完全是抱着债多了不愁,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理来找沈离的。
沈离是很羡慕那些读人的。
他自小生在那脏乱之处,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自然没人教他识字,反正身边认字的都不多。
会认字的奴隶大多之前有着较好的出身,或是落魄的世家子,只是家境败落,也更受主人宠。
只有贵人才有资格拿笔。
沈离一直被灌输着这样的认知。
花楼里是有笔墨纸砚的,时常备着,那些读人,自诩为风流才子的,既有佳人相陪又有美酒相伴,时常诗兴大发,提笔赋诗一首。
要是能被流传出去也不失为一桩美谈,被人赞一句风流倜傥。
而跪在地上,恭敬地奉上纸跟笔。
就是沈离唯一能接触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了。
阿姐常跟他说,他的命贱,命该如此,这辈子都是卑贱的奴隶,就该跪伏在别人脚下,献出他的一切。
主人要他怎样就怎样,不要贪图那些他不该得到的。
有人赏,他就得接着。
不管赏的是什么,哪怕是赐给他一刀,他都得笑着先谢过再把那刀插入自己的心脏。
命贱至此。
但是他不信命。
你,现在他不是也能在学堂里坐着,跟那些所谓的高贵的读人坐在一起,着那些他之前从没碰过的。
哪怕他们都瞧不起他,甚至觉得跟他说话都是玷污了自己,但是不还是得乖乖忍着,也不能把他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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