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那天,也就是长工们都返回了秦家庄时,秦子恒一大早离开家,回队伍上去了。
秦子恒走时,去和父亲告别,秦老爷只抬眼看了看他,便继续抽起了水烟枪,秦子恒知道,父亲还在生他的气,只是木已成舟无可奈何罢了。
驿站的马车早早就停在大门外等候秦子恒,阿莲抽抽咽咽地拉着秦子恒的衣袖依依不舍,“子恒,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接我,你要回来看我,你给我写信,你要照顾好自己,你也要帮我照顾好我哥。”
顾氏满脸悲戚,拇指飞快地捻动着手里的佛珠。
站在院子里的苏腊月偷偷用衣袖揩拭眼角的泪水。
秦子常把大哥扶上马车说:“哥,你多保重。”
秦子恒拍了拍弟弟的肩头说:“子常,照顾好父母,一定要听哥的话,好好读书。”
车夫扬起马鞭,在马耳朵旁边甩出清脆的鞭声,车轮辘辘响起。
秦子恒站在马车上向母亲、阿莲、弟弟挥手道别,阿莲双手捂着脸,蹲下身去呜呜地哭出声来。
秦子恒走后,阿莲很少走出屋门,一日三餐都由苏腊月送进她的房间里,有时苏腊月也劝她说:“阿莲,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你出去走走,散散心,总比整天闷在屋子里强。”
“冷,外面太冷了。”
阿莲总是这样回答。
阿莲是个清秀的女孩,她湿润细腻的面容,是只有在南方青山和绿水之间才能成长起来的,她身材虽然娇小但不失婀娜,让看到她的人都能感受到不一样的生动和娇嫩。
苏腊月每次见到阿莲,都会从内心升起一种欢喜和怜爱之情。
这天早晨,苏腊月去给阿莲送早饭,她轻轻地叩响阿莲的屋门,屋里没有一点声响。
苏腊月用手一推,屋门没有上栓,咯吱一声,屋门开了半扇。
苏腊月抬脚走进屋,看见阿莲仍然躺在炕上,用被子蒙着头一动不动。
苏腊月把装着饭食的托盘放到桌案上,走到炕边轻声地说:“阿莲,该吃饭了。”
阿莲没有反应,苏腊月提高了一点声音说:“阿莲,起来吃饭吧。”
阿莲忽的一下掀开被子,紧紧抓住苏腊月的胳膊,大声呼喊:“妈,妈,妈,我害怕,有鬼,有鬼。”
苏腊月感觉到阿莲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滚烫,她清秀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怖,眼里充满着血丝,苏腊月被阿莲的样子惊得毛骨悚然。
苏腊月把手放在阿莲的肩膀上使劲摇晃,并大声地呼喊她的名字,阿莲一点点地清醒过来,她呆呆地看着苏腊月,好像看着陌生人一样。
苏腊月欠在炕沿上,把阿莲搂在怀里,阿莲嘤嘤地哭泣起来,“二姨,我害怕,我害怕。”
“阿莲,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苏腊月轻声地问。
阿莲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不是梦,我看见了,他们就在这间屋子里,有鬼,有鬼呀!”
阿莲闭着眼紧紧地抱着苏腊月,生怕苏腊月离开。
“阿莲,你睁开眼看看,这大白天的,什么都没有啊,你好像烧了。”
苏腊月把手放在阿莲的额头上说。
阿莲的额头就像她的手一样滚烫。
“来,阿莲,你先躺倒,我去拿开水和毛巾给你敷一下。”
苏腊月用胳膊托着阿莲的背把阿莲的头放到枕头上,并用被子给她盖严实后说:“你等一下,我马上就过来。”
苏腊月先去后院把阿莲生病的事告诉顾氏,然后去厨房提了壶开水返回到阿莲房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