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似乎有点害怕,连忙撵了出去。
这回,屋子里终于清净了,昙生也彻底没了求助的对象。
他饥渴难耐,感官却异常灵敏,只听见外面有大人呵斥女孩的声音。
昙生苦笑,不由抬起眼皮打量着屋子里的情景。
这是一间泥坯土墙的小屋子,屋顶由几根不甚修直的梁木支撑,屋顶还倒塌半边,露出上面灰黄的茅草,一缕刺眼的阳光正从那处透进来。
();() 墙角放着一条破旧的三条腿长凳,可能是这屋子里唯一的“家俱”
。
他身下是一张土炕,垫着破了边的草席子,身上盖着的是破了好几个洞的麻袋布。
纵观全屋,真正是名副其实的家徒四壁。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昙生回想自己好像是在宿舍里玩着游戏,突然发生心脏绞痛,没撑一分钟就失去了知觉。
难道说,自己已经死了?然后附身在这具行将就木的少年身上了?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爸妈可咋办啊,他们就自己一个孩子,却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
昙生默默的流了一会儿泪,只觉得气息越发虚弱,估计这具身体真的撑不过今晚了。
这时,脑海里突然多出了一些记忆,是属于这个少年的记忆。
原来,现在是前世百年前的一九二几年,此地是西北的一个寻常小村,自己是这家的次子,名字叫王昙生。
他之所以变成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根本不是什么不治之症,而是因为长时间没有食物入腹而产生的重度营养不良,说白了就是饿痨症。
不是他不想吃啊,而是家中根本没有食物可吃。
他摸了摸全是肋骨凸起的胸腹,瞅了瞅纤细如芦柴棍一样的手臂,便能想象出这具身体的长相了。
怕不是已经长成田间稻草人的模样了。
王昙生,名字倒是跟自己原本的差不多,可是,为何他会重生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难不成自己刚从二十一世纪死到二十世纪,还要从二十世纪再死到十九世纪才算完?
此时,昙生心里万分悲催。
极致的饥饿过后,大脑已经自动屏蔽了这种感觉,身体觉不出饿来,只是渴得发狂。
并且,这具身体的生命在飞快流逝着,致使他眼前出现了五彩缤纷的光斑幻影。
昙生觉得自己肯定是出现了濒死前的幻觉,竟站在一个一两平米左右的方块黄土地上。
土地周围都是五彩缤纷的光斑,将他视线隔挡在黄土地之内。
昙生弯腰摸摸脚底的泥土,板结坚硬如石砾,用手指抠都抠不动,结实的像一块粗糙不平的水泥板。
抬眼往上看去,只见上方竟虚空悬着一只铁锄头和一粒种子,还有两颗儿童皮球大小的晶莹水球。
这是真的水球,就这么悬空漂浮晃动着,像是搁置在太空舱里的失重水珠那般清亮诱人。
昙生渴极了,不管这是幻觉还是什么,直接取下一只水球,将嘴巴嘬到水珠上面吮吸起来。
清甜的水的味道,滋润着昙生的身体、心肺,他就像一株快要干枯的小苗,终于被水浇灌着缓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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