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獾清脆的嗓音有些哽咽,一字一句说道:“各位乡邻,我刚才吟唱的那一曲《和母寄父》想必大家都应该听清,二十年来,我和我娘相依慰寂寥,个中的滋味只有我们母女自知。
我多么盼望自己的家能和大家的家一样,家人团圆,和和美美。
二十年来,乡邻们可怜我从小失去父亲,平时总是倍加关照我和我的娘,我和我的娘都一一记着大家的好,这里我向大家鞠个躬,你们都起来。”
等大家全从地上站起来后,朱獾朝大樟树下的所有乡邻弯腰九十度。
众人齐齐舒了一口气,心想这朱獾成为了仙子还挺懂礼仪,只要我们不出格,她肯定不会为难我们。
黄秋葵同样的心情,想,今天就让你先嘚瑟一下吧,等有机会收拾你。
谁知朱獾直起身后,伸出右手直指黄秋葵,清脆的嗓音变得严厉,大骂道:“可就是你这个黄秋葵,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我告诉你,你作为驴不到村人衣锦还乡我高兴,乡邻们都高兴,却为什么偏偏要在我和我娘的伤口上撒把盐?胡说八道我爹还活在世上,让我和我娘已经枯槁的心又重新活泛起来。
你厉害,你有钱,那你倒是把我爹找来和我们母女团圆啊?那样我和我娘三叩九拜感谢你的好。
现在让乡邻们怎么想?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娘有多恶毒呢?”
大樟树下静默无声,大人小孩一个个凝神屏气,想要打个喷嚏都不敢,双手紧捂口鼻,活生生给憋了回去,憋得面红耳赤脖子胀大。
黄秋葵更是站立不安,想要走,没有这个胆量,万一朱獾一个唿哨,八只猪獾一起袭击她怎么办?何况她还有八只细犬,刚才她向大家弯腰鞠躬的时候打出一个唿哨,现在全来到了现场,和八只猪獾一起左右列成两排虎视眈眈盯着土台子下的每一个人。
没办法,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倒要听听你还能骂出些什么话来?反正骂骂一点也不疼,我身上又不会少一两肉。
想当年我勾引我儿子他爹,他爹的原配骂我骂得比现在还要难听百倍千倍万倍,我不照样上了位,成为省城的女大款吗?想到这里,黄秋葵又重新悠哉悠哉起来,身旁的这个,望望站在远处的那个,好像朱獾骂的不是她,骂的是朱獾自己。
黄秋葵的一举一动朱獾全在眼里,见她这个样子,朱獾突然泪流满面,话锋一转,以哀怨的口吻对众乡邻说:“各位长辈,各位发小,我和我娘日夜思念我的亲爹,好想他能活过来和我们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
这样的场景我在梦里梦见过无数次,可醒来终究是一场梦,我死去的爹怎么还能活过来呢?”
众乡邻听后,全低下了头,有的抹起了眼泪。
朱獾自己擦了一把泪后以恳求的口吻问乡邻们:“各位,我现在已经成为一位真正的仙子,我如果能够把我死去的亲爹给唤回来,你们会同意吗?”
“同意!”
“坚决同意!”
“一百个同意!”
“举双手同意!”
蓝玉柳、鲁欢和独臂罗、跷脚佬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响,一些人呆愣了一会随即跟着呼喊,最后除了黄家人和瘪嘴婆、杀猪佬冷眼相之外,全山呼“同意”
。
朱獾站在大樟树下的土台子上没有制止大家呼喊,等大家慢慢静下来后也没有立即说话,她望向站在老宅大门口的朱先生,她要等朱先生单独表态和黄秋葵说话后再做正式的决定。
朱先生懂得朱獾在等他开口,于是折扇一摇,慢条斯理说道:“一曲《和母寄父》已然令众乡邻落泪,那‘迎父重归’岂不感天动地?老朽和众乡邻期待仙子迎父归。”
“迎父归!”
“迎父归!”
众人山呼。
“慢!”
黄秋葵一声大喊之后跳上土台,傲然立于朱獾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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