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宏杰还没反应过来,人已到了面前。
叶善径自往摘星塔去,梅梅转到聂宏杰眼前,笑嘻嘻“聂大人,我和我大娘子来干活了”
聂宏杰喜不自禁,面上又装模作样,还待客套几句。
梅梅跳脱嘴快,“大人若真如是想,我们走便是,不给大人添麻烦。”
聂宏杰忙去拦,立马不矫情了。
顾诚得到消息已是酉时,他这一日东奔西跑,很是忙碌,等他派出去跟着叶善的侍卫找到他,他匆匆结了手头的官司,正打算去接人,忽地外头下起了一阵大雨。
他心急如焚,亲自赶了马车去接。
乌云密布,天色昏暗,通往城外的官道已没了人,沿途的茶棚倒是聚了零星几个行脚夫。
侍卫劝他进马车避雨,这倾盆大雨,裹着风,他从上到下都湿透了。
顾诚不愿。
正说着话,迎面过来一人,茫茫大雨中,那人恍若鬼魅,速度奇快,恍惚一眨眼,又往前进了三四丈,不一刻就到了跟前,嗖得一下又过去了。
侍卫尚未反应过来,他家主子猛勒停马车,声音焦灼“善善”
侍卫眼前一闪,似是一团浮云落在车辕,“我就知道你要来。”
顾诚将缰绳交给侍卫,弓着身子进了车厢。
侍卫倒也不惊讶了,这几年他一直近身伺候小顾侯,早就见识了夫人的本事。
叶善浑身湿透,从头发到鞋底就没有一块干的。
顾诚上前就扒她衣裳。
倒春寒可不是闹着玩的,冰凉的雨落在身上,很容易着凉生病。
叶善说“本来是披了蓑衣的,后来我嫌碍事半路上扔了。”
外衫刚扯开,掉出一物,裹着一层防水的油布。
顾诚也没管,“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他三两下将她衣裳扒光,又迅速的帮她换上干衣,塞了汤婆子给她捂手,又将火炉拨了拨,让火星更旺一些。
叶善“其实你不必如此,我不会生病。”
顾诚又去动手拆她的头发,用干布擦拭“你可以等雨停了再下山。”
叶善“你也可以等雨停了再来接我。”
顾诚没说话,望着她笑。
她也回转头冲他笑。
顾诚“其实我是担心你被那姓聂的忽悠做苦工,下雨天也不知道躲一躲。”
叶善“嗯,其实我是猜到你下值后一定会来寻我,所以我干脆往回走迎你。”
二人着彼此,又是笑。
顾诚“下回你不要动,还是我来找你。
你,你都湿透了。”
叶善“你也湿透了。”
顾诚“所以更没必要都遭这份罪”
叶善“我多往前一步,你就少走一步路,然后咱俩就能一起早点回家了。”
顾诚停了手里的动作,望着她,一时没了言语,只感到胸口一阵阵的滚烫。
到了顾府,婆子们早烧好了热水,将浴桶灌满,又自觉退了出去。
顾诚手里拿着从马车上捡拾来的油布筒,本是无所谓的打开,待清画里的情形,很奇怪的,仿佛一声叹息在耳边响起
我哪是要摘天上的星,分明只想摘一人心罢了。
一股难言的苦涩在心口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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