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大半夜的活又困又累,几人各自梳洗,都回房睡了。
叶善眸光一垂,向梅梅赤裸的脚和腿,都是新鲜的伤口。
一直到天色大亮,叶善才起身。
她穿一身旧衣,还是她大前日穿过的刘宗孝的那件。
宽大的衣裳,包裹着她细弱的肩背,上去越发纤细了。
她正打水洗脸,梅梅也起来,忙上前帮忙,又将干帕子递给她。
叶善半垂眼皮子,淡淡道“不喜欢鹿皮靴子,屋里还有一双软底的绣花鞋,自个去拿。”
梅梅肩头动了下,“喜欢”
随即声音又变低,小心翼翼偷她“很喜欢,非常喜欢。”
叶善没工夫同她废话,“喜欢就穿上,不穿就丢了。”
“把早饭做了。”
吩咐一声,她拎起斧子就出门了。
大黄从墙角处抬起头,昨晚它将掉在地上的肉块都吃了,心里还挺惴惴不安的,下半夜她们回来,屋外露水重,它身上有伤,睡得不安稳,又悄悄溜去了厨房休息。
等天亮了,里屋传来动静,它又慌忙回到拐角处,趴在那静静不动。
它希望少女不要注意到它,让它在此休息,至少等伤口结痂了,它能躲过村里那群小混蛋。
很快,隔壁响起劈柴的声音。
叶善将树木的枝桠都劈了下来,扔在太阳底下暴晒。
留下结实的树干。
陈寡妇听到动静,疑惑的走过来,清在癞子家抡着斧子干活的叶善,“呀”
了一声,手里的帕子都握不住了。
她什么也没说,只站在边上呆呆的着,而后就跟想通了什么似的,表情严肃的回了家。
等叶善被梅梅叫回家吃早饭,隔壁屋忽然传来勋哥的叫喊声“娘娘你当心点娘”
二人齐齐抬头,只见陈寡妇爬上屋顶,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趴在屋顶,咬着唇,表情紧绷,正抖着腿往下扔屋顶枯烂的稻草。
仿似察觉到叶善的目光,陈寡妇抬起头,笑容勉强而坚定“大妹子你我也可以自个修补漏雨的屋顶。”
叶善“”
陈寡妇“没有男人又怎样,我照样可以照顾好我儿子,照顾好这个家”
叶善“”
陈寡妇忽然红了眼圈,咬牙握拳“大妹子,从今后你就是我的榜样。
到你我就明白了,这世上就没有事是能难倒我们女人的”
叶善不理解陈寡妇的亢奋激动,更不知道自己的信徒又增加了一名死忠。
她只是冷淡的“哦”
了声。
陈寡妇就喜欢她不惊不怒淡定自如的样子,莫名受到了极大的鼓励,咬住后槽牙,不再想有的没的,也学着叶善的样子,专心致志干活。
黄家村人出来做农活,很自然就到了趴在房顶的妇人,有表示关心的,也有扯着嗓子起哄说了些浑话。
这要是搁往常,陈寡妇肯定羞红了脸从屋顶爬下来不干了。
但她到了叶善,少女安安静静的做着手里的活,认真专注,流言蜚语于她如耳旁风。
陈寡妇咬住唇,坚定了信念。
张氏昨晚干了大半夜的活,正腰酸背痛腿抽筋,又被叫起来打理菜园子,一肚子火正没地方发,见有人讥笑欺负陈寡妇,锄头一挥,连珠炮似的,将对面的黄家村人无差别一顿狂轰猛炸,直炸得对面男人女人都闭了嘴,仍意犹未尽,一个锄头下去一句骂,点对点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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