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学的院长是一个中年中举的老举人,自认进士无望,便当了这县学的院长,教育人。
其他教员们只有四位是举人,大多数都是秀才担任,而四位举人老师还不是全天授课,他们只是到了他们要教的课程,过来讲课,剩余时间都是他们自己的,他们还是要继续科考的,只是多年不中,来此赚些生计也提高声望,有些举人还在县衙里任小吏。
哪怕这些举子一路上已经见识过怀安县的繁华,此时到怀安县的县学,依然有种震撼之感,尤其是他们之前大多数还都在他们所在的州府州学里读的举子们,这县学建造的比他们州学还要好。
先是教舍,他们称之为教学楼,上下两层,长长一排,“这栋楼全都是教学之用吗”
“是,这只是县学,还有一座县小学,县尊重视文教,要求所有年满八岁孩童,全部进入县小学就读,可以免费先读三年,不收束脩,只要带一些日常的饭食就够了,现在百姓日子好过了,家里有了余财,也有愿意送孩子继续来读的。”
担任教导主任指责的举人语气虽平淡,却藏着掩饰不住的骄傲。
他没有领着这些刚参加完科举回来的举子们去参观教学楼里面的班级,而是直接领到校舍。
校舍和教学楼处在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教学楼讲究的是光明、宽大,而校舍周围的环境则是幽然,宁静。
这些举子们都没有想到,县学的校舍环境如此之好。
校舍也有两层,第一层校舍里面全都是大通铺的炕,这个炕经过理工科学霸席瑞安的设计指导,全部是一条龙式,分为两条,整整齐齐,一个房间一条炕能睡四个人,两条炕就是八个人,除此之外,还有八个柜子,可以用来给学子们放各自的私人物品。
第二层楼则不是炕床,而是木质床铺,上下两层,同样是可以住八个人,也是有八个柜子可以给学子们放各自的物品。
此时是春季,天已经不冷,学子们可以睡在二楼的上下铺上。
“这里是学子们住的地方,对面那栋楼则是我们县学的师长们的住所,县尊称之为教职工公寓。”
现在带队的老师就是把他们带到教职工公寓,上下三层,每一层大约有十五个房间,三层就是四十五个,每个房间进去先是待客的客房,用一道帘子隔着,中间是床铺,再里面又有一道帘子,里面有一个空荡荡的架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光线十分明亮,可以用作房。
若是嫌房间光线太暗,可以将中间两道帘子拉开,这样整个房间都明亮了。
兼教导主任之责的老师指着校舍尽头道“那是澡堂,冬季烧锅炉的同时可以暖炕,你们要是觉得疲乏,可以去澡堂泡个澡,县学外面就有卖香胰子的铺子,可以带上两块香胰子用来洗头洗澡。”
站在教职工公寓的楼上往下,旁边就是同样墙上化着男女小人的茅房,前面还有一口水井和一排洗脸池。
公寓的环境好到让他们不想走啊。
介绍的老师如此尽职尽责,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人全都已经取得了举人功名,今后最差也是和他们一样,在县学里做教员,或是成为地方上的小吏,员外,再好一点的,今后考上进士为官一方也很可能。
他们之前县学的学子甄博文,现在不就考中进士了吗
另一方面,他也是极力向这些举子们展示他们的县学,期望这些举子们能够留在县学,这样就可以吸引到更多的生源,师资力量更为雄厚,今后说不定还能超过州学。
另一头,甄博文和席镶他们已经进入到县衙,只见县衙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喜气,随处可见各种红色缎带。
甄博文了眼席镶的脸色,席镶向来活泼开朗的脸上,此时已是面沉如水了。
前面是办公的地方,后院才是县令的住所,席镶要进入后院的时候,甄博文拉了他一把,席镶极快地抬头了他一眼,到甄博文的眼色,二人的默契使他他明白甄博文是在提醒自己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跨进院中。
春耕刚过,席瑞安才刚刚闲了一点,又要为自己婚礼的事情做准备,此时不在后院,席镶和甄博文都先去拜访岑知州。
岑知州正一个人在摆弄棋谱,到二人过来,面色先是有一瞬间的古怪,他笑呵呵的打量了两人一眼,见二人行李,他摆了摆手,指着他对面的位置道“免了免了,来来来,先陪老夫下一盘。”
席镶心中焦急,他向来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又是在师公面前,自然有些显现出来。
倒是甄博文,向来沉得住气,当下面不改色陪岑知州你来我往的下棋。
岑知州甄博文淡然镇定不动如山的模样,忽然捻起一子,抬眸问席镶“想必,你们都知道瑞安要娶亲了吧”
席镶眼底露出些急色,甄博文则是平静的着岑知州。
岑知州慢悠悠的落子,笑呵呵地问对面的二人“你们猜,和你们父亲结亲的女郎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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