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只是跳了个舞就再也回不去曹国了,就要被困在这小小的院子里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生儿育女,甚至那个渣男还只管自己快乐,没玩几天就把她随手抛弃在一侧,任由她在这深宫中熬干了生命。
按照历史,她是在自己年幼之时就病死了,在这小小的院子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到死都没能再看一眼故乡。
李长安默默算着时间,哪个时间最合适呢
李林甫拜中书令,武惠妃得意忘形的时候还是李林甫快要拜中书令,所有人都翘以盼消息的时候
还是选在十一月二十五吧,李林甫还没有拜中书令,但估摸着所有人也都知道他就快成为中书令了,这时候是最松懈的时候,若是再晚些,等李林甫拜中书令以后,说不定新官上任三把火,会戒备森严几天。
“长安,来。”
一道声音将李长安从深思中拉了出来。
不知何时曹野那姬已经和武惠妃说完了话,屋门如今正大敞着,武惠妃站在门边,曹野那姬躺着的软榻正对着屋门,她正躺在榻上对李长安招手唤她进去。
李长安走到曹野那姬床边,乖乖喊了一声娘亲。
曹野那姬看着李长安的眼神满是骄傲,她的孩子,聪明又乖巧,是这世上最最好的小孩,这么小一点就能在深宫中保护她自己和她的娘亲。
这个孩子本来就应该托生在武惠妃肚子里的。
她从还没出生的时候就那么不凡,曹野那姬因为自己古怪的孕中梦特意找了书看,书里说这是圣人出世的先兆,可曹野那姬知道,胡女生出来的孩子不该是圣人。
所以这些年她死死藏着这个秘密,一个字都不敢往外透露。
她想看着她的孩子长大,可没有机会了,她生了病,病的一天比一天重,曹野那姬自己也不知道她强
壮的七岁就能独自和野狼搏斗的身体为什么会忽然就柔弱了起来。
太医说是忧思太重,曹野那姬不知道什么是忧思太重,她只知道自己想家了,想连绵的雪山上那刀子一样的风,想茫茫的草原上那成群的野鸭
而现在,曹野那姬在冥冥中感受到了天神在召唤她的灵魂,她快要死了。
可在死之前,她还有最后一桩心事要完成。
“长安,以后听惠母妃的话知道吗”
曹野那姬脸上难得容光焕。
方才武惠妃已经答应她将长安当作自己的女儿去养大了,甚至因为长安现在年纪小,还没有在宗庙登记,她往后可以直接作为武惠妃的亲生女儿记在籍册上。
她会有一个高贵的出身,而不是终生都要顶着“杂胡”
的名头。
曹野那姬是真心实意为自己的女儿高兴,这份高兴远远压过了她对死亡的畏惧。
李长安的眼眶酸涩,纵然她还有计划,可这一刻,却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泪腺。
“娘亲,你的病会好的。”
李长安吸着气哽咽道。
曹野那姬伸手给李长安擦拭着眼泪“以后武惠妃就是你的亲生母亲知道吗武惠妃对你这么好,日后你要好好孝顺她。
我们在长安没有亲人,无依无靠,这些年多亏武惠妃照拂呢。”
她没拿李长安当寻常的五岁孩子糊弄,曹野那姬知道自己的女儿比她聪明多了,她用的是一种商量的口吻。
李长安点点头,脸上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
武惠妃仿佛对手上的玉镯忽然感兴趣了一样,她颇为体贴地低着头钻研自己的和田玉镯子,给这对母女留出了谈话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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