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临风就是玉树临风,绝不是朱云河和朱护宅所扮,这个朱先生后来也加以佐证。
瘪嘴婆说,朱云河和柳如玉李代桃僵其实有自己的小九九,并不是出于大义要替自己的兄嫂伸张正义,更不是为了抚养朱獾使之成人使之成为老宅的仙子。
朱云河对自己一生下来就被抱出老宅耿耿于怀,总觉得自己的爹娘太偏心太狠心,留下兄长承继老宅主屋主人,自己则成为寄人篱下的弃子,成人之后越发不平心不甘心。
朱云山和马夜叉为什么要自绝于人世?除了生不逢时,更主要的是夫妻性格完全不合,那些人的精神折磨自然使夫妻两个面临崩溃,但如果两人能彼此相互宽慰相互扶持肯定不至于自杀,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朱云山和马夜叉完全属于两种性格,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一个喜静一个喜闹,一个喜欢一个见就烦,至于当时候朱獾的祖父母为什么应下这一门婚事?还得从朱獾的太婆说起。
朱獾的太婆十分强势,作为女人,琴棋画般般都会,描龙绣凤件件皆精,还能入得厨房调和柴米油盐酱醋茶到极致。
她自己这样厉害,挑选媳妇和孙媳妇自然按照这样的要求去找。
自家虽居住老宅主屋为老宅主人,但驴不到村毕竟地处偏僻,镇上大户人家的女儿根本不愿嫁入这大山里面,县城里的女子更不用说。
这样只得在周边山村殷实人家找,可要找到能入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子谈何容易,最后朱獾祖母因为在四邻八乡女子中女红第一入了朱獾太婆的法眼。
朱獾祖母属于内秀型的女子,朱獾太婆找孙媳妇自然要找外向型的女子,不管自己的孙子属于什么性格?两个人在一起有没有共同语言?何况那个时候已经不能不劳而获需要自食其力,朱云山从小娇生惯养,手无缚鸡之力,从来没有下过地,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怎么生存?找马夜叉这样五大三粗的女子自然是最佳选择。
瘪嘴婆说,要不是马夜叉的夜叉劲,朱獾太公太婆和祖父祖母去后,朱云山立时就会被赶出主屋赶出老宅。
当然,这夜叉劲是把双刃剑,一方面可以保护自己,另一方面容易惹祸上身。
马夜叉说话从来都是无遮无拦,想说就说什么,不经过大脑过滤一下就直接出口,这在现在可能顶多闹个口舌什么而已,可在那个年代可是要祸从口出的啊。
那些人本来就费尽心机要抓你的把柄,要置你于死地,结果马夜叉在一次全村大会上入了某个人的套,脱口而出大骂不该骂的人和事,这下好,要抓她去坐牢,要不是朱先生极力劝解和阻拦,后果无法想象。
最后朱先生做中间人,朱云山取出主屋一样老物件给某个人,事情才算在村里内部解决,但还是遭了殃。
马夜叉在村里关禁闭的那些天,被某个人给污了身子。
马夜叉那个时候还没有生过小孩,个性刚烈,跳了好几次太平塘,都是朱先生给及时救了上来,苦心婆心劝解她,只要人活着就有盼头。
马夜叉不再寻死觅活,但从此整个驴不到村、整个老宅听不到她大喉咙的咋咋呼呼,除了去地里干活不再迈出老宅半步。
朱先生希望朱云山多劝劝自己的老婆,可朱云山自己本来就是个内向的人,一棍子下去打不出个屁来,却特别好面子,加上他和马夜叉本来就没有共同语言,要不是自己的吃喝拉撒睡全靠马夜叉,他才不会承认马夜叉是自己的老婆。
自从发生那件事情后,朱云山不再和马夜叉说话,不再和马夜叉同榻而卧,他一个人搬进房睡,连吃和拉全在房。
不久之后马夜叉有了身孕,明白人全知晓是谁的种?马夜叉要用布条勒下肚子里的孩子,朱先生再次苦劝,说孩子没有罪,你自己更没有罪,你遭了那么多的罪,为了孩子为了老宅再遭一次罪吧,太祖奶奶和所有先祖一定会感谢你,感谢你为老宅生下一个仙子。
马夜叉听朱先生的话硬撑到生下朱獾后吞金而去,朱云山望着嗷嗷待哺的小朱獾慌了神,在马夜叉的遗体边坐了一天一夜,最后夜半时刻抱起朱獾走出主屋走出老宅走进太平塘。
幸亏朱先生一直留意老宅主屋的动向,发现朱云山走进太平塘,忙跳下去救人,救上小朱獾回过头去救朱云山,结果朱云山怀抱石头沉入了塘底,等救他上来已无生还的可能。
可怜小朱獾,没了双亲之后还要受亲叔叔亲婶子的虐待,要不是玉树临风及时出现,小朱獾怕是要死在山洞里。
“一派胡言,瘪嘴婆我撕烂你的瘪嘴!”
柳如玉忍无可忍,从主屋冲出冲到瘪嘴婆面前要动手。
“住手,给我滚回屋里去!”
朱獾一声喊,柳如玉倒退了好几步,四下张望一会后狠狠地瞪了瘪嘴婆一眼,悻悻然返回老宅主屋。
自从瘪嘴婆开始做法起,朱獾就要求柳如玉、朱护宅和蓝玉柳返回屋里,没有她的指令不准出来,如果擅自出来,说明你们有问题。
现在柳如玉不顾一切冲出来要打瘪嘴婆,已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朱獾的心彻底碎裂成太平塘上的冰。
天平塘上的冰随着天气的暖和起来,厚冰变成薄冰,薄冰变成萝卜丝冰,碎得用手都捞不起来。
强忍住内心的痛楚,朱獾喝令瘪嘴婆:“说,继续说。”
“仙子,我想说,可我不敢再说,我要是再说,我会死的呀。”
瘪嘴婆东张西望,寻找朱獾到底站在哪里?
朱獾厉声说道:“不说你会死得更快,如果如实说出所有,我保你活足你的阳寿。”
“谢谢仙子,谢谢仙子,我说我说。”
瘪嘴婆继续陈述有关朱云山和马夜叉死后的境况。
朱云山和马夜叉死后,朱先生偷偷前去给朱云河和柳如玉送信,希望他们能回来撑起这个家,撑起老宅主屋。
“接下去我来说。”
朱先生从老宅主屋的屋檐下转出,大晚上那么冷手上的折扇依然摇个不停,摇得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频率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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