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负了他”
陆乾珺最后长叹一声道。
他本该嫁一个好夫君,二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一辈子被人护疼惜,永远做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公子。
可错了一步,往后的每一步就都是错的了。
年华易逝,时过境迁,十几年就这样过去。
陆乾珺慢慢生出华发,脸上能够出岁月的痕迹,冬知却渐渐长成了高大可靠的模样,他性子随了陆乾珺,一样的稳重漠然。
他站在陆乾珺面前隐隐有压过陆乾珺的势头,顶着太子之命,却不曾认过陆乾珺这个父亲,着已经成人的孩子,陆乾珺有些疲惫道,“明日是你爹爹的祭日,与朕一起去他吧。”
陆乾珺十几年从来没有离开京城去往姜容埋葬的地方一,他是不敢的。
这次陆乾珺思量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要去。
“不必,爹爹未必想见你。”
涉及姜容的事冬知分毫不让,与陆乾珺有七分相似的脸上流露出嘲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何必呢”
既然不愿意承认他爹爹的存在,那就躲避一辈子好了,何必现在惺惺作态。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朕的枕边人也该回来了。
你爹爹生于长安,长于长安,总不能长眠于荒凉之地。”
陆乾珺想把姜容的坟迁到长安,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生于长安长于长安又如何”
冬知毫不退让,“所以这里留给了爹爹什么陛下脚下的这片土地,究竟带给过爹爹什么,想必没人比陛下你更清楚了吧”
他的爹爹在宫里过得那几年,可曾有过几天的安乐日子。
回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冬知拂袖而去,懒得再与陆乾珺说半句话,反正有他在一日,陆乾珺就休想将他爹爹带回长安。
姜容被埋葬在一个鲜为人知的小村庄里的山坡上,每年的今日都会有穿着华贵的人前来祭拜,村里人都习惯了,今年到冬知他们后村民们也只是嘀咕了句人越来越多,就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墓地周围冬知每年都会派人打扫,有时他也会自己来修剪周围的草木,每当这时总是无人打扰,冬知喜欢提一壶酒,在墓碑前坐到日落,有时不怎么说话,只在离开的时候和姜容告别,有时会絮絮叨叨说上很多,像离家多年攒了一肚子心事迫不及待和亲人分享的游子。
冬知再次来到墓前,身边是陆乾珺,陆乾珺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这里与他想象中不同。
偏僻的小村庄虽不繁华,却平静祥和,是姜容喜欢的地方,这是陆乾珺踏入这片土地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许是近乡情怯,陆乾珺走到姜容的墓碑前甚至有些发抖,他深吸了一口气才不至于让自己落荒而逃。
十几年过去,陆乾珺惊恐地发现姜容的模样丝毫没有从他的记忆里褪色,反而历经了时间更加的清晰。
“容儿”
心里想了很多话,真正来到这个地方却没有几句能够说得出口。
姜容不在乎他过得好不好,或许也不愿意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他的喜怒哀乐姜容不感兴趣,生老病死也不再被在意,陆乾珺想了一圈,却只是拘谨地着冬知,轻轻唤了声姜容的名。
他终究还是逃避了,哪怕面前只是一座冰冷的墓碑,他却好像能够透过其中到姜容那张脸,那张脸上一定带着让他害怕的漠视和嘲讽,嘲讽他卑贱又自以为是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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