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女人依旧面容精致,只是这两年生出了几根白发,面色也沧桑了很多。
“不过本宫总归没有他凄惨,丢了身心不说,最后连命也丢了。”
苏月着陆乾珺,笑了声,“陛下真是狠啊,他死了臣妾见陛下竟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心。”
“朕与他的恩怨,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本宫与他是仇人,都觉得他可悲可怜,陛下就不觉得吗”
那杯酒还在桌上,苏月也不,只专心涂着指甲,“本宫命人打他罚他,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本宫心里畅快,他快要恨死本宫了吧”
陆乾珺语调依旧冷淡,“所以你该死。”
“我的确该死,可最该死的是你”
苏月骤然攥起了手,嗤笑一声,“我之所以会如此做,难道不是你授意的吗你一直违背自己的心,以为可以谁都不,我的陛下”
苏月大笑着指着陆乾珺,“你问问自己的心,你谁都不吗这半年,你装了半年,骗过自己了吗”
“姜容死了他早该死了他就是贱”
苏月说着别人,却想起自己,也有几分真情实感了,“他就是对你心存奢望他可怜,更可恨不过你现在应该得到报应吧”
脸上的胭脂被泪水晕染成一团,“你是不是上他了上了一个死人”
“住嘴”
“本宫偏要说。”
苏月放肆大笑道,“他死了,死了,再也不会你一眼,冬知也不会再叫你一声父亲,他长大后知道真相会恨你,恨你伤害他的至亲,害死了他的至亲你就是孤家寡人,做你的圣明君主去吧。”
“住嘴”
陆乾珺忍无可忍,抽出身后侍卫的剑,一剑刺向苏月。
苏月衣衫凌乱,脸上带着癫狂的笑,眼里全是讽刺,往日贵气风光的女人,整个人呆滞住,嘴角慢慢流出几滴血,轰的一声倒在地上再也苏醒不过来。
“将人处理了。”
陆乾珺紧紧攥着拳,眼眶发红,最后深深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人,转过身却踉跄了下,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陛下”
侍卫去扶他,陆乾珺挥了挥手自己踉踉跄跄走回了宣政殿。
他上了姜容
怎么可能。
养只宠物时间久了都会生出感情,何况是人呢。
“来人。”
陆乾珺唤来许恭福,“派人把冬知给朕找来。”
冬知是他第一个孩子,不出意外也会是他唯一的孩子,如今天下太平,只要好好教养下一任君王,开创盛世便指日可待。
姜容死后,冬知暂时由傅冰墨和柳苑照顾着,陆乾珺于是将二人变相软禁在了宫里。
不知道和他们说了什么,傅冰墨同意了。
天启二十一年,冬知已经从一个瘦小的孩子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他行事作风几乎与陆乾珺一脉相承,沉默寡言,又多了几分柔和。
只是他的确再未开口唤过陆乾珺,只与寻常臣子一样,唤他陛下。
天启二十二年,陆乾珺人至中年,许多事情想开了,也释然了。
他这一生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百姓,无愧于先祖,唯独对姜容,他的确是亏欠良多。
于是尽可能多的补偿在冬知身上,冬知不肯认他,他也不强求。
天启二十五年冬,陆乾珺已经打算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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