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姜容知道。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错了人,只是不愿意信罢了。
那个阿珺留给他的记忆太过美好,美好的就像是一场编织出来的梦,让他始终留恋着。
每每觉得疼痛难忍,想到那个人好像都觉得甜了些。
傅冰墨在他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同年随他一起长大的沈以珩去了边境。
姜厉不喜欢他,只例行对他的教导和养育,却不给半点父亲的护。
姜容的童年好像一下子空了起来,让他极度缺乏意,他孤寂久了,陆乾珺的到来简直是他孤注一掷的救星。
世人教导女子要克己守礼,守身如玉,不然就是不贞不洁,姜容从小也是被这样教育长大的。
中了药的陆乾珺翻进他的屋子,他害怕之余其实更多的是油然而生的庆幸。
姜容是知道陆乾珺的,先皇的第三子,母妃通奸而死,他在冷宫里苟活,成年后突然大放异彩,靠拉拢宦官得了权势。
世人说他小人得志,没有骨气,给宦官当狗,枉为皇家人。
姜容描绘了一个小小的人在太监面前摇尾乞怜,不觉得他没有骨气,只觉得他可怜。
他想两个可怜人,或许可以拉对方一把,帮彼此从黑暗中走出来呢
可他错了,错的离谱。
陆乾珺不靠任何人,他靠自己就走出来了,他登基为帝,收拢权力,慢慢的已经再也没有人敢议论当今的帝王了,他不再是那个姜容以为的满身伤痕需要人关的小可怜,他留给世人的只有威严,仁。
姜容自以为是的怜悯,只余可笑。
他民如子,却独独不他。
哇的一声啼哭打断了姜容的胡思乱想,冬知吧咂着小嘴,明显是饿了,姜容坐在床边解开衣裳喂他。
自从生了孩子,他变得丑陋而怪异,居然有了点女人才有的柔软胸脯,也不怪陆乾珺嫌弃他吧,姜容自嘲地笑了声,强忍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模糊了双眼。
“冬知”
姜容哽咽地摸着冬知的脸,语气有些无措,“冬知以后也会嫌弃自己有个怪爹爹吗”
会不会被人议论是个不男不女的妖怪生的等冬知懂事了,听到这些话,会不会问他为什么别人都有娘亲,他却只有个怪异至极的爹爹
姜容不愿意去想,他感到害怕,他甚至有些怕冬知长大。
“是爹爹十月怀胎把冬知生出来,不是别人,冬知不要嫌弃爹爹,好不好”
他幼稚地勾着冬知的小手,冬知也咿咿呀呀叫着,好像真的答应了一样,逗得姜容破涕为笑。
夜晚,陆乾珺又来了,姜容因为白天哭过了,眼睛特别红,脸色也不太好,见陆乾珺更甚。
姜容去洗漱,留下陆乾珺着冬知,姜容现在对冬知的特别严,不允许他人抱,更不许他人喂。
陆乾珺唯一一次接触孩子是在他六岁的时候,母妃抱着他只有一个月大的弟弟,说他们兄弟俩以后要互相扶持,才能更好的在宫里活下去,一晃过去这么多年了,陆乾珺想起这些神情难得有些恍惚。
“咿呀”
冬知歪着头着陆乾珺笑,他只有眼睛最为像陆乾珺,其他地方大抵是像姜容多些的,尤为笑。
陆乾珺听着盥洗室的水声,慢慢走进了冬知。
他没怎么仔细过冬知,更没抱过,可能是血缘使然,陆乾珺慢慢融化了周身的冷漠。
甫一从盥洗室出来,姜容就到陆乾珺小心翼翼抱着冬知,冬知也不害怕,在陆乾珺怀里使劲闹腾。
他从不会在姜容抱着他时奋力蹬着四肢,或许是知道自己的爹爹没有力气抱不稳自己,如今在父亲宽阔有力的胸膛上使劲挥舞着小手,笑声传遍了整个清宴阁,和谐的让姜容眼眶一酸,又赶紧背过身去。
见姜容就要找姜容抱,姜容擦干了头发从陆乾珺怀里接过冬知,可能是饿了,冬知在姜容胸前拱着,小嘴也撅着一嘬一嘬的。
“他这是要做什么”
陆乾珺心情很好,话就多些。
“他饿了。”
姜容低声答,背过身去喂奶,不一会儿就传来吸吮声,期间夹杂着姜容时不时的小声痛呼,陆乾珺不知道在想什么,坐下等着姜容喂完。
闹够了也吃饱了冬知很快就睡着了,姜容把他放在隔壁房间的小床上,回来后一个人坐在床沿,长长的墨发遮盖了姜容半边脸,陆乾珺就在一旁他,房间里一时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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