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三人在刚刚那地方一起喝毒酒,岂不是更热闹”
“那要是万一呢”
“万一”
辛益扯唇,“没有该死的人能在头儿眼皮底下活着走,也没有不该死的人能在头儿面前死成。
今晚上,头儿才是阎王,谁该死,谁得活,他说了算。”
后宅,止心苑。
夜雨如注,有人从屋外匆匆跑来,用一种近乎天崩地裂般的悲恸声音向众人哭诉,燕王薨了。
锦衣卫已包抄整座王府,正在收押王府里的家眷、奴仆,前面的枫丹堂、栖云堂都已被抄,下一处便是这里了。
屋里众人闻言,声泪俱下,侍女春白惶然地冲进内室,悲声道“王妃,王爷薨了”
落地罩后,虞欢坐在镜台前描眉,一袭碧霞云纹联珠对襟羽纱红裳,耳缀玉珠,头戴花冠,铜镜映出她昳丽冠绝的脸。
听见春白的哭声,虞欢淡淡道“出去哭吧。”
春白哽咽“王妃,王爷的罪名是谋反,一旦被锦衣卫的人抓住,您岂不就”
虞欢微微前倾,对着铜镜里的影像耐心地描完自己的羽玉眉。
羽玉眉乌黑、纤细,底下是一双秋波明媚、顾盼生情的桃花眼。
虞欢自赏着,满意地一笑,笑靥上的梨涡俏皮又温柔。
“早知事会如此,王妃当年就不该答应燕王的求娶,他似深情,娶您回来,却根本不加珍惜,如今还要害您背负这谋反大罪”
春白想起这些年来虞欢的处境,既悲且痛。
世人都道昔日燕王为与圣上争夺美人,不惜手足反目,却不知燕王那痴情的面孔底下,藏着一颗何等残酷、阴鸷的心。
春白越想越心痛,垂泪控诉,声声揪心。
虞欢放下石黛,心想可真吵啊。
屋外传来惊叫声,春白“啊”
一声,心知是锦衣卫杀来,脸一瞬间发白,喊道“王妃”
虞欢慢条斯理地打开胭脂盒,开始挑选唇脂的颜色。
胭脂纸厚厚一摞,她一张张地挑选过去,最后选中一张色泽最艳的。
锦衣卫已闯入主屋,有人在落地罩外扬声“头儿,就是这儿”
虞欢挑眸,着镜中的自己,拿起胭脂纸抿向唇间。
便在此刻,一股阴风突然从斜后方疾掠而来,“噗”
一声后,虞欢手里的胭脂纸应声而破,脸颊一辣。
春白在身后倒抽一口冷气。
虞欢颦眉,射在镜台上的一支木簪,再回镜中。
镜中美人风华绝伦,那白玉无瑕的脸颊上,缓缓破开了一条半指长的血痕。
虞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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