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只鬼被缘一斩于刀下时,遥远的天际破裂出黎明的光。
黑红的赫刀分开了鬼的身躯,如岩浆滚烫沸腾的愤怒,扭曲如毒蛇的恨意,在切进黑暗的天光中灰飞烟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漫漫长夜迎来终结,立在光与影的交界线中的身影静默片刻,收起了手中的刀。
继国缘一杀了一夜的鬼。
在接下来的几百年内,那个山村都没有再出现恶鬼吃人的事件。
切妻造的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
您终于回来了。
迎接我的侍女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弯腰行礼时额角差点磕到地板上,对我使用敬语时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真心。
她急忙将我往宅邸的中心引去,我外衣都来不及换下,只得匆匆将斗笠一摘,跟上她不似平日优雅细碎的步伐。
怎么了
对方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朝我投来谴责意味颇重的一瞥。
您去哪了
那幽怨的表情,恍然让我觉得自己是有了新欢后便数月未曾拜访的负心汉。
但我只是早上出了一趟门而已,在傍晚时分回到宅邸,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
话音未落,瓷器碎裂的声音骤然在寝殿内迸开。
守在殿外的侍女随从齐齐跟着哆嗦了一下,没多久,几个人灰头土脸地从房间被赶了出来。
为首的侍女遮着脸,长长的袖子掩去了颊侧被碎片割出的细长红痕,眼角似有畏惧的泪光。
我出现在长廊拐角处时,所有人都朝我来,守在两侧的侍女恭恭敬敬地拉开门,其他人像退潮的海水,片刻就从我的视野中消失得干干净净。
天气严寒,屋内烧着炭。
弥久不散的苦涩药味盖过了熏香和炭火的气息,坐在帐内的人表情阴沉,面无表情地盯着炭盆内嘶嘶燃烧的火苗。
乌黑卷曲的发不知何时散了开来,他的脸色起来愈发苍白,冰冷似庭院中堆砌的积雪。
我捡起地上的碎瓷,那个人终于向我,眼眸阴红。
你去哪了
这个问题,之前已经有人问过我一次了。
我去了一趟神社。
我如实回答。
因为在京城郊外,路上花了一些时间。
我将地板上的瓷器碎片一一拾起,放到漆木的托盘里。
怎么不让人来收拾一下呢如果被划伤了就不好了。
现在是我在问你。
我的未婚夫语气冷漠,每一个字都结着冰霜。
他紧紧盯着我。
你去神社做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
这份犹豫似乎令我未婚夫阴冷的表情出现了裂痕,他喘了口气,像是在强忍怒气,或者是已经无法再忍耐愤怒,压低的声音近乎狠戾。
告诉我
他当时的模样起来随时都会咳血,我担心他病情发作,赶紧从衣襟里掏出小小的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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