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每一个少年郎在听过村口老大爷嘴里的故事之后,都会有一个去远方看看的梦想吧。
刘景浊在不靠前的位置找了个座位,取出一本书翻看了起来,是一本医术,《伤寒论》。
观人根骨,早先境界在的时候尚且能看出个几分,可他刘景浊并无学过这等望气推衍之术,所以三个少年人的根骨,他还真瞧不出来。
其实刘景浊有些好奇,并无门路的凡俗少年人,又怎会晓得玥谷这等仙家门派?
大约过去两个时辰,刘景浊收起书,两岸的号子声骤停,船速开始快了起来。
瞧模样是过了那段难走的弯道了。
三个少年郎就这么站在船头,聊了足足两个时辰。
天色微沉,江风凉爽。
有个像是船老大的中年人,带个三个侍从,端着三只放满银子的木盘走来,甲板上这么多人,这中年人好像故意给人看一样。
中年人对着三位少年人抱拳,笑呵呵问道:“三位少侠可是玥谷挑选的墨漯国弟子?”
有个少年人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中年人笑着说道:“常在这樱江来往,自然养了些眼力。
我并无旁的意思,只是觉得三位少侠上了我的船,便也是跟我有缘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就当是与三位结个善缘了,待三位来日修行有成,返乡路上也来搭一段我这小船,我就心满意足了。”
一盘子白花花的银元宝,少说也得上百两了,对于炼气士真的不算多,可对这三个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富裕人家的孩子,这可是一笔现在想都不敢想的钱财。
刘景浊一直暗中注意着,看这三个孩子会怎么选。
为首个头儿要高一些的少年人摆了摆手,抱拳微笑道:“多谢船家好意,我心领了。
只不过,以后我们就是山上神仙了,钱财对我们来说,也用处不大。”
另外一个少年人思量再三,也摆了摆手,说他也不要。
其实刘景浊最想看的,是最后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人。
与前面两个少年人不同,这个少年人脸色黢黑,一看就是晒出来的,且他伸手自盘中取出一锭银子,然后笑着说道:“我叫池媵,墨漯国京兆府香木县尾霞镇人,烦劳船家把剩下的银子带给我爹娘,若我修行有成,绝不会忘记船家。”
刘景浊笑了笑,心说这样不算好,但也不算不好。
首先,要是想着成了山上神仙就不花钱了,那是大错特错。
炼气士结成金丹以前,花钱就像泼水。
在金丹以后,钱财都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了。
其次,刘景浊觉得,这孩子几乎把钱财都留给爹娘,而且自报了家门,其实是相当于一种赊账,欠的因果债,日后还起来就不是钱的事儿了。
总而言之,刘景浊觉得三个少年人都挺好的。
曾几何时,自己个儿登青椋山时,不也是想着,日后便能飞天遁地了?
中年人开怀大笑,又递去一枚戒指,笑着说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黄三叶,这枚戒指,就当是搭头儿了,好好收起来,咱们日后定会有再见面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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