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讲结束。
小皇帝怒气冲冲地赶走一众讲师。
包括杨廷和、毛纪、靳贵、蒋冕等人在内。
这几人先前都是他的东宫讲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是小皇帝的心腹。
可惜他们资历太浅,没资格直接上位,少说还要继续在翰林院里面熬个三五七八年的,才有希望正式进入朝堂,执掌大权。
至少,刘健、谢迁、马文升、李东阳和刘大夏这些老东西还在,就不会给新人掌权的机会!
至于小皇帝为什么发怒,那就是杨廷和这些家伙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没看见野人和老首辅正在等着朕呢,还在那儿叭叭个不停,满篇“之乎者也”
,听着就让人头疼。
好不容易结束了日讲,小皇帝立刻就找到了汤昊和刘健。
眼见方才廷议的时候还争锋相对、反唇相讥的二人,此刻却是有说有笑的,小皇帝顿时就愣住了。
怎么个事儿这是?
朕的野人汤昊难道“叛变”
了不成?
“你们聊啥呢?这么开心?”
“聊怎么杀叶淇全家!”
汤昊杀气腾腾地开了口,吓得小皇帝脖子一缩。
这野人杀心越来越重了嗷!
“叶淇于弘治九年致仕,于弘治十四年病逝,文渊阁大学士李东阳亲为其撰墓志铭!”
汤昊笑呵呵地看向老首辅刘健,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寻常大儒名士,轻易不会为他人撰写墓志铭,因为这存在政治立场的问题,可能会因为这件小事受到牵连。
刘健哪里听不懂他的话外之音,叶淇和那李东阳纠葛极深,或者说叶淇变法得利之人,少不了包括了现如今的李东阳团体。
“叶淇变法,盐政败坏,功在当代却罪在千秋,陛下是时候拨乱反正了!”
刘健神情凝重地开口道,然后取出汤昊那封奏章,递给了小皇帝。
朱厚照早就很好奇了,立刻接过一看,随即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了起来。
汤昊这封奏章里面,其实内容很少,但每一个字都是仔细斟酌过的,分量极重!
“盐法之设,其重在于足边,其要在于宽商,其本在于恤灶,其用在于惠民!”
这开篇第一句话,就述明了开中法的重要性。
“盐制之立也,本在养灶,用在实边,要在通商不实边终不可以利用,不养灶终不可以生财,不屯田终不可以裕边需,不通商不塞贩终不可以足榷。”
第二句话,再次强调,开中法不是为了捞银子谋利,而是为了通商实边养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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