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职权、没有名望的落难皇子,谁还会记得他?
等到金军南下,还是难逃去五国城留学的命运。
即便侥幸逃过一劫,在金军的铁蹄践踏下,他也必将惶惶不可终日。
在后世史书上,或许只会留下这么一句:
“......时逢金人南下,废庶人朴卒于乱军之中,时年十八......”
想到这里,赵朴坐立难安,嚯地站起身,面色铁青。
求活本能让他知道,自己究竟该作何选择。
王保呆愣住,手里攥着几根头发,是刚才赵朴猛然起身时,从他后脑勺扯下的。
王保咽咽唾沫,偷偷打量赵朴,见他毫无察觉,赶紧松口把头发扔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院门推开,内侍高班廖安和另一名看押宦官站在门口,笑眯眯地揖礼道:“雍国公,您可以走了。”
赵朴略微颔首,正了正幞头,抚平绯色圆领袍领口,紧了紧腰间革带,深吸口气,昂首阔步踏出院门。
来到大宋五日,他第一次跨出这道门。
王保朝前领路,一路走出蕃衍院。
大门外,停放一架四马象辂,前后各有二十六名甲士,护卫在辂车四周。
旁边,站着两人。
一员顶盔掼甲的年轻将领,牵一匹黑骏银鞍马。
他叫何歧,此前是郡王府记室参军,负责赵朴仪仗出行时的安保工作。
还有一名戴帷帽,穿碧罗宫裙,身姿曼妙的宫人,正是尚书内省副宰陈竹湘。
两人有说有笑,陈竹湘帷帽下,不时传出媚笑声,使得何歧谈兴愈浓。
见到赵朴走出蕃衍院,二人说笑声立止。
何歧瞟他一眼,神情显得颇为不耐烦。
陈竹湘戴着帷帽,看不清脸庞。
赵朴把二人神情举止看在眼里,暗道一声有意思。
他这个倒霉皇子,还真是不受人待见。
“见过雍国公。”
何歧抱拳见礼,陈竹湘略微屈身。
“让二位久等了,这就走吧!”
赵朴微笑着,拱了拱手。
何歧侧身邀道:“雍国公请登车!”
王保从车辕取下脚凳摆放好,赵朴登上象辂,矮身进了车厢。
根据议礼局新定仪制,象辂是一品王公乘车。
赵朴此前乃是从一品郡王爵位,这架象辂是他的标配公务乘车。
平时极少用,只在参加大朝会、太庙大祭、国家庆典等重要时刻,才会用一用。
如今他被剥夺食邑,降黜为雍国公,正二品,照规矩没有资格乘坐象辂。
何歧、陈竹湘带象辂来迎接赵朴入宫,必定是受乔贵妃指派,他无需过问,安心乘车入宫便是。
车厢宽敞,设置两处软塌,配有一架方茶案,脚下铺着厚实地毯。
地板下设暗格,放有一尊火炉,冬天时可以烧火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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