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安猛地一惊醒。
他根本不愿意,也不可能接受这个想法。
太荒唐了,现在和以前能有什么不同一样规律的工作,一样不变的作息,比以前更好的是林承答应了他的求婚,他十多年的年少梦境终于得以圆满。
一切都向着他一直所设想的方向发展,人生轨迹依然沿着他规划好的路径前行。
他本不该有任何遗憾的。
唯一的差别,就是
少了景予。
谢知安捏了捏眉心,把这个可笑的念头挤出脑海。
就算是保姆在自己家呆了一年,刚离开也会有些不习惯。
他不适应的并不是没有景予,而是什么都需要自己动手的生活模式罢了。
谢知安是很注重私人空间的人,从不请常驻的佣人,在景予来之前,也就是钟点工会按时来打扫,有大厨会来做饭,还有最信任的助理偶尔会替他收拾一下房子。
又不是没有景予就不行。
之前的那些日子不是好好的过来了
只不过他生活中的参与者从一个人又变成了三个人,有点不习惯罢了。
这个点了,谢知安并不打算再找人来做事。
也就是家里的一些小事情而已,景予能做好,他就能做得更好。
怎么也不可能不如一个大学辍学又一直被他豢养的小金丝雀吧。
谢知安低头摘下袖扣、臂环,卷高衬衫衣袖,设置下浴缸自净模式。
一回头见地板上有些灰尘,他取下喷水器,掰开开关去冲。
水哗啦啦地从头顶落了下来,浇得谢知安一个激灵,仰头见隐藏在天花板里的平顶花洒正努力地喷着热水,他眼睛被淋得生疼,赶紧伸手摸索着关了水。
谢知安取下雾蒙蒙的眼镜,狼狈地用衣袖揩了把脸,却发现衣袖比自己湿得更透。
这样的材质是不能碰热水的,现在衬衫已经被浇得皱巴巴,算是报废了。
他倒是不心疼这点钱,就是心头无比的烦躁。
这破花洒怎么回事都设计的是什么东西他记得他往日一拧开就是喷水器出水。
谢知安扯下一条毛巾擦了擦脸,脱了衣服围上浴袍,才重新去研究花洒。
他发现
原来这个开关控制着三个出水口,一个方向是头顶的淋浴,一个方向是浴缸里的按摩水柱,另一个方向才是喷水器。
他从来没有操心过这些,钟点工也好景予也好,都是给他调好了开关的,从来不会有人让他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谢知安有一口气闷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冥冥中隐约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对这场分手,好像得太简单了。
他以为,自己的生活里没有什么难以更改的习惯,或是必不可缺的元素。
可现在,谢知安的认知中,头一次出现了轻微的动摇。
破天荒的头一次。
景予对这些全然不知情。
不用早起做早餐、洗碗、催着智能小管家做扫除的清晨,美好得简直像做梦。
他睡到自然醒才起来,吃了两份豌杂面、喝了一大杯酒酿麻薯乳茶,加了三倍的芋圆。
这其实还是他为了新电影有意控制食量的结果了,万一长胖了,在镜头里多不好
虽然他根本吃不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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