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跟柳家熟悉的都上门去表示关怀,可定也有同她不睦的女子,暗中讥讽她当日的狼狈。
众生百态,如是而已。
谁都没有怀疑,那结冰数寸的冰面是如何裂开的。
柳家似乎也只当其是个意外,对女儿的遭遇对外竟只字不提。
那日裴相特地将宫惢嫣叫去,他裴厌缺有事去颂州一趟,问她是否要跟着去颂州看看。
“嗯。”
宫惢嫣如是答复,“舅舅不是叫表哥问过我么,颂州我自是要去的。”
“嗯?”
裴相面上露出疑惑惊讶的神色,旋即又敛下去,笑道,“我跟他提过,但是并未叫他问你,这种事情,舅舅自然是要亲自找你问的。”
“咦。”
宫惢嫣心下也疑惑,不过并未多想。
裴相来回踱步,几度欲言又止。
宫惢嫣不明所以,不言语。
他突然停下,转身看着惢嫣,似乎叹息了一声,“倘若上京无要事,这趟颂州,舅舅会亲自去的。”
宫惢嫣点点头,知道他意指母亲裴氏。
果然,他提及了。
“你母亲最后一面我没见着,丧事也未去,真是遗憾。”
“不奢求她再给我什么信笺,你初到相府那会儿,我一直期许你能带来她的只言片语。”
裴相苦涩一笑,“当年的事她到底不肯原谅我。”
那么些年,竟从未提及向孩子还有个兄长。
宫惢嫣红唇轻抿,她想询问当年事宜,然裴相却倦乏一般,捏了捏眉心,摆手叫宫惢嫣退下。
惢嫣无奈,心里又将此事搁置了。
收拾行囊之际,宫惢嫣准备用锦上送来的信鸽给那边去信。
然而它在空中没扑腾几下,就被人用一粒细的石子打下来了。
惢嫣寻到它时,它折了翅膀,落在后宅的花坛里。
她心疼的将它捧起,听到它口中发出恸鸣声。
一玄衣暗卫落在她身前,恭恭敬敬府朝她鞠躬。
“表姐,相爷吩咐,府内走信不得用信鸽鹰隼,您若有要事,可吩咐属下等派送信笺。”
他的声音很生硬,同他的主子如出一辙。
宫惢嫣在裴厌缺身边见到过这个暗卫,貌似是他的贴身暗卫。
她不话,站起身来,将信鸽捧在掌心,爱抚的摸摸它的脑袋。
“如若再见信鸽,属下下回可是要用箭将其射下的。”
暗卫言毕,又一躬身,旋即转身飞走。
惢嫣朝弄墨轩瞪了一眼。
次日一早,宫惢嫣坐上了去颂州的马车。
裴厌缺见素衣少女提着一只耷拉了精致笼布的鸟笼进来,她坐在他身侧,将那只笼子搁在膝盖,里面传出咕咕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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