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落第一反应是,慕星衍摔傻了,他竟然不跟她对着干?连最喜欢的嘴炮也不打了?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下面传来了闻既白悲愤的声音。
“看星星看月亮随便你们!
但能不能劳驾,先从我身上起来?!”
司云落这才回过神来,匆忙将慕星衍一推,从他怀中跳了下来,蹲下身去查看闻既白的情况。
面对摊成了“大”
字形的闻既白,慕星衍只是从容地站到一边,漫不经心掸了掸衣角的灰尘。
“抱歉。”
闻既白:你敢有一丁点诚意吗?
他握住司云落递过来的手起了身,又龇牙咧嘴地揉了几下腰,在看清周边的情况后,一时之间却也说不出话。
高台之下别有洞天,看上去像是一间巨大的囚室,紧贴墙壁放置了许多半人高的逼仄铁笼,像是曾经圈养过某种生物。
……或人。
角落里的刑具架和木桩后的墙壁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虽然都早已干涸,但那大面积的暗红,好似曾经将活人的血肉涂抹于粗糙的石壁之上,只消一眼,便令人遍体生寒。
而囚室的窄门外,隐约有烛光摇曳,勾起了人的好奇心。
“这是什么地方?”
因着重新牵起闻既白的手,司云落又得以看见飘来荡去的阿香,此刻正坐在铁笼的一角上,晃着并不存在的双腿。
“这里呀,这里是我们的来处,也是归处。”
看来慧卿所言不假,花云楼中的姑娘,真正自愿卖身的寥寥无几,大多是被偷抢骗来的。
而在接受自己的命运之前,她们大抵便被囚于此处,直到甘心摧折俯首为止。
至于归处……
阿香忽而腾空而起,向烛光所在的方向行去,飘进了另一间石室里。
星烛点点,香烟缭绕,这地底幽深之处,竟被人精心布置过,赫然是——
一间灵堂。
三张长案按照高低一字摆开,上面整齐地摆放着若干雕刻好的灵位,虽处于黑暗之中,却仍能瞧出洁净,看上去时常有人擦拭。
灵位上刻了字的,记载着亡者的姓名及故里,更多的则是只有姓名,花名,甚至无名。
长案的下方摆了一只小小香炉,香灰极厚,另放了一个供人跪拜用的蒲团,周围仅以烛火照明,三人的影子映在石壁上,说不出的阴森。
还是慕星衍率先发问:“此处是丑奴为你等布置的?”
阿香点点头:“聪明。
这事说来也简单,三年前他突遭大难,被大火毁去了面容,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又被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毕竟都有过类似的遭遇,不能不感同身受,我们楼里姐妹看他可怜,从牙缝里省出点私银,才把他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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