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进不可置信道。
江西乃是文风鼎盛之处,吉安府更是名人辈出,与陕西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差使性质不同,主持乡试是临时差遣,事了回京;但学政却是地方官,三年一任。
最重要的是差使的内容也不同,乡试是选拔举人,学政是选拔秀才。
云泥之别,着实让在座的几位接受不了。
苏蕙仙憋了一肚子的话,庄绍光的意思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与他不好说,与家人则没有那么多顾忌。
去年先帝龙驭宾天后,新天子登位,有澄清宇内,扫出污浊之志。
他先将先帝宠的一众佞臣贬的贬,杀的杀,又召翰林院的学士前来奏对,问询国策。
庄绍光进退得宜,腹中又有筹谋,得了圣天子青眼,暗暗记住了他的名字。
恰逢庄绍光那一届的庶常馆散馆考试,他考了第二名,更得天子重。
圣天子新年改元,迫不及待地诏开恩科,命庄绍光为江西乡试主考官,为朝廷擢选人才。
诏已下,庄绍光正要收拾东西前去江西。
有人进言,庄绍光同进士出身,怎么能去人文渊薮的江西主持乡试,岂不是让江西举子嗤笑圣上识人不明
于是,圣上改了主意,听从那人的意见,将庄绍光从江西挪到陕西,职务由乡试主考官改成学政。
“皇帝金口玉言,怎么能朝令夕改”
庄绍耀脱口而出。
庄进立即斥道“住口圣上玄鉴深远,岂是你能明白的”
庄绍耀撇嘴没有再说话,庄绍宗与沈绍祖也是一脸的惊讶不解与郁郁。
苏蕙仙说完,心中的郁气散了一半,继续道“相公比我先一日出发,他身边带着老成的长随,托我与爹娘说让你们不要担忧。”
庄进点头,道“光儿是朝廷命官,我不担忧他的安全。
光儿对你和两个孩子怎么打算”
沈母一脸忧心忡忡,道“陕西乱着呢。”
苏蕙仙道“相公也是这么考虑的,让我带着儿女在家中住下侍奉父母。”
沈母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你们的院中都好好留着呢,在家好。”
潘妈等仆妇整了一桌席面,为苏蕙仙母子接风洗尘。
庄绍宗兄弟吃完饭,又骑马赶回学院上课。
路上,庄绍耀对兄长改任的事情思来想去,心中更加郁闷。
学政清贵,若是一开始任这官,庄绍耀虽然觉得与大哥不衬,但当官不仅靠才学能力,他哥是孤寒之士没背景,他也就认了。
但先给予高位,诏已下又改诏令,这不是溜人耍吗
那可是朝廷,不是村里的草台班子。
庄绍耀生出一股郁闷来,庄绍宗与沈绍祖也心中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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