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刚踏出门槛的一刻,谢玦面上的平静表象就立刻土崩瓦解。
他神色骤变,再也忍耐不住,从怀中掏出手帕,捂唇剧烈咳嗽起来。
片刻之后,洁白的绢布帕面上已染上殷红点点,豆大般的汗珠顺着他的额角滚落而下,就连眼眶,也密布着狼狈的红血丝。
“殿下!”
顾应昭大惊失色,“您怎么都到了这种程度,为何先前不去叫臣过来。”
他话不多说,迅速把上了谢玦的脉,随着探脉,顾应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更是忍不住失声道:“殿下,若是再晚一刻,您的心脉便要被热毒攻陷,以至于逆转了。”
“先前不太方便。”
谢玦面色很差,但声音依旧淡淡,“所以就没叫你来。”
话音一转,他语声里带上了几分
嘲讽:“孤本以为至少能撑过一个时辰,没想到……”
话未说完,他又重重咳了起来。
顾应昭神色紧张,先一边紧急掏出银针为谢玦施针镇压毒性,一边赶忙问:“殿下,除了那箭矢上的毒以外,您今日还遇到了什么意外因素么?按理讲,微臣只离开了一会儿L,是不该发展得这么快的呀。”
谢玦攥着手帕的手掌遽然收紧,他的脑海里顿时掠过了先前的那些情景,若云翳一般的覆盖在他的眸子上,久久不散,只波动着沉沉的暗光。
他避之不答,转问起了别的事:“顾应昭,你先前说过,解毒之时,难免会生起幻觉,或为一些现实中永远也不可能出现的荒诞事物,那么,解毒日久,是否会有模糊现实和幻境的可能?”
谢玦顿了顿,声音是彻骨的冷寒:“比如,在清醒的状况下,生起一种不该有的妄念,甚至是肮脏的想法,而于情于理,它都不应该存在。
这是否可能也受到了药物的影响?”
顾应昭愣了愣,没想到谢玦会这么问,他在脑中仔细想了想,却想不出殿下具体指的是何种情形,只是实事求是地说道:“殿下,按理来说,应当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您真的产生了什么想法,或许本就是您的真实想法,若是和先前幻觉中的情形有相似之处,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也是您心里本就有的念头呢?幻境不过是将它放大了,又具体地呈现在您的眼前。”
“正想您所说的,平素里我们的想法都会被各种道德,律法所限,因而不能肆意地施展,放任,而在幻境中,不再有这些限制,情感在药物的驱使下也就得以尽情地释放,挥洒出来。”
“或许一开始我们就想错了,幻境不是凭空制造出不存在的东西,而是扩大内心最为幽微的欲望,让我们不得不正视它。”
顾应-->>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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