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气好像顿时改变了浮力,把他往上托了些。
“再升点?”
秦丰大喜过望,忙着玩这升降游戏,“降点,降点,升——”
???
“呀嘿——”
半个小时后,各大高层建筑的顶楼上一个身影飞快地起起落落。
秦丰自大厦边缘一跳,往下望时,车水马人鱼的霓虹大道,就跟架在直升飞机上现场直播的节目里看到的一样。
把这灯红酒绿区分开来的是一座桥,过了长达几公里的桥,另外一边则是黑灯瞎火并与
高速公路接壤的平房棚户区。
两年前他每天都在这里等公车,花一个半小时去上课。
后来升上了三年级,因为学校强制要住校的原因,他经常一个月也不能回家。
能在市立第一高就读的秦丰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成绩特别优异,第一高是没可能录取他,甚至减免几千块学杂书本和住宿费的。
可是除了读书考试,自己就什么也不会,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跑个一百米都要二十几秒,比女生还慢,再加上戴着眼镜其貌不扬,性格又迟钝懦弱,所以在学校的时候,班上的男生都有女孩青睐,唯独他形只影单……
从回忆里回到现实,秦丰自己也没注意到那声轻轻的叹息从他口中发出——也许是高空的风声太大了。
他把自己的“体重”
逐渐调节到正常人范围,落在了一个自行车车棚顶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了下来。
如果他就这样出现在家门口,大概会把年迈的母亲吓个半死吧?母亲有晚饭后坐在门口纳凉听收音机的习惯,今天不知道在不在?母亲还喜欢一边和街道上其他邻居说话一边做些编织之类的活,父亲在世时她就经常接些类似的工作来补贴家用上的赤字。
秦丰站在巷口,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
家门很容易就能看到,但是门口空空如也,而且门也是紧闭着的。
秦丰绕到后巷,从窗子朝里望。
家中冷冷清清的,位置最显眼的五斗柜上放着他的遗像。
母亲一个人坐在床上打毛衣,打几针拉一下线。
可拼可拆的小圆桌上放着一个白瓷碗,里面是红菜汤,碗上搁了两支平行的木枝,架着一个咬了不出三口的馒头。
秦丰望了一会儿,慢慢在窗子下蹲下来,双眼很快就被泪水模糊了。
擦擦脸,他重新站起来,轻声喊:“妈!
妈妈!”
母亲疑惑地抬起头四下瞅瞅,但很快就扯了扯线埋下头继续。
秦丰继续轻声喊:“妈妈,是我,阿丰啊!”
母亲听到这声音,如雷轰顶般腾地站了起来,丝线一下子从膝盖上滚到床底。
当她看见儿子在窗口的脸时,立刻傻了。
“妈妈,我回来看你……”
秦丰说着自己都觉得别扭的问候语,“妈妈,我在路上看到那家面店还没关门,你再出去吃一碗拉面吧……”
母亲以为自己在做梦,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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