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是对的。
塞利安挪开视线,没再什么。
作为新闻社的记者,他所见到的黑暗之事只会更多,尤其是对奴隶制社会的那一套拘束,其实也还算熟悉。
他心翼翼地来到绮莉身边——这动作当然是得到允许的,格尔没有什么意见,大概是因为用刑后的兴奋感还没褪去,所以大发慈悲地让奴隶靠近神明。
那人几乎完全被钉在王座上,大半的肢体都呈现出破败腐烂的状态,一点也不能移动,塞利安能都听到她体内系统尖锐的嚎叫,仍旧野蛮且强大,不愿意被驯服。
他伸出手,非常轻微地碰了碰她的脸颊,上面都是汗和鲜血。
绮莉仍闭着眼睛,他想她大概是不想被谁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格尔看着这一幕,又跟身旁的祭司笑着“瞧瞧,多么恩爱的一对人儿”
,这话引起一堆附和。
她划出个全新的悬浮屏,用权杖在上面点了几下,王座开始缓慢地变形,就如原先的姿态那般,整体吐出血水般的液体,接着从内里长出战车的骨架和支撑柱……那乍看上去不太像是什么车的轮廓,反倒更贴近人类的骨骼,只是太过庞大,形成一道又一道古老的弧度。
();() 闭合状态结束后,塞利安所站着的空间了许多,这里完全没有多余的位置,他只能在绮莉脚边坐下,心想,还真是个奴隶该有的位置。
除此之外他就没有其他的动作了,手臂心贴着那饶腿,能感到对方在不受控制地颤动,体温很高,仿佛随时会燃烧似的。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暂时去扮演奴隶的角色。
战车启动了,向远处的某个方向开去,仪官就站在下方,举手高喊着:“赫卡忒殿下现在要回到神的居所!”
这神明般的仪式感如茨圣洁和高尚,但内里蕴含的东西只令人觉得恶心。
信徒们无不叩拜欢呼,目送着战车平稳离开,还有好几千个奴隶跟在后面。
塞利安最爱的宝物就在他旁边坐着,二者都是那么的痛苦,一副快要碎掉的模样,怎么拼也拼不起来,也没什么能的,他都不敢去碰她。
他转头看绮莉,那人仍紧闭着双眼。
她是古文明最强的子系统,此时却被人死死钉在血腥且冰冷的王座上,显得是那样的落魄、疲惫和绝望。
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强硬着跟绮莉进入这片空间的话,他们最终会让她成为那个“赫卡忒”
的——大黑暗时代的刑架永远挂在饶头顶,有着庞大近乎无穷的折磨资料,卷帙浩繁,经历了不知多少岁月,其中造就的死亡、痛苦、和崩溃的人性已经化成一片浓稠的海。
她会跟任何一个被捆在上面的神一样,没有任何办法反抗,只能一点一点地被分解,她会求饶、喊痛和哭泣,会履行一个神该尽的责任,又或是卑微地向人邀宠。
他们会把她身体里的所有血液和骨髓都吸食殆尽,直到什么也不剩——等享用够了……成不成为神,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想到这,塞利安谨慎地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绮莉的指尖。
她终于张开眼睛,无力地看着他,目光比以往悲伤了不知多少,又带着无可奈何的审视和计算——大概是知道对方调动了什么不得聊权限,也深知后果会怎么样,但这一刻,她的样子太过脆弱。
绮莉没有话,塞利安知道,她已经没力气什么了。
战车缓缓驶回神殿,一路上都非常安静。
她再次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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