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励收起玉璜,双手扶起郭恒,二人步出厅堂,只见檐外天色赤红,一轮血月高悬于天际,无云而有雨,电光乱舞,雷声如鼙鼓,天地的轰鸣中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为战。
最近总有这样的异象,郭恒隐隐觉得不安。
谢励此行,像是为敲山震虎,言语中有警告之意。
可他与岳州的联络一向隐秘,连自己都不知是真是假,名都究竟是怎么起了疑心?
谢励观天色,对郭恒有感而发说道:“天降异象以警世人,必是有人行亡道之事啊。”
“亡道之人天下共诛之,这是当年夫子的教诲。”
“呵呵,不错,当年在明堂求学时,夫子说,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
一夜之间,陨霜覆盖大地。
鸣泉山顶的小小园光池中,人间灰霭霭一片。
雨师令它的眼睛从天南看到天北,看遍洪水猛兽。
在天灾与人祸里丧生的尸骨堆垒成山,覆霜之下涌动的,是漆黑的丝网。
从尸山骨海中渗出的污秽愈来愈多,渐渐地相互勾连,笼罩山下大地。
“这时节,”
漭滉悠然说道,“有些像天书台被毁的时候。
秽气冲天而起,清静的世外天,迎来了一个漫长的黑夜。”
“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吗?”
江宜有些忿然道,“为什么要下这一场雨?”
漭滉笑道:“你说这话可真是……你知道李桓岭为什么将定海枪投入妖川?”
江宜沉默片刻,道:“我想,他是为了复活什么人吧。
一个在他生命中相当重要的人。
也许是他的母亲。”
漭滉道:“这你就搞错了。
你想想,李桓岭的母亲是何时亡故的?而他又是何时投下定海枪的?待到他有能力影响自然之道时,他那早死的母亲都不知道已经走上哪条轮回路了。
当年他从枯井里得到了只有一缕天魂,因被压井石封在不见天日的地底,而未及消散。
但七魄却早已经离去。
最初他的确是想试试,但走到今天这一步,想法早就变了。”
“……”
江宜困惑地看着漭滉。
漭滉脸上带着似是而非的笑意,目光只是落在小圆光池中:“人若修了大道,寿数与天地齐高,就算他母亲当年没死,现在也早就死了。
修道之人漫长的生命里只有一件大事——对世外天的诸神而言亦只有这一件事——修成大道,破空而去。
所作所为,一切都应是为了这一个目的。”
廊下水凼汇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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