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升张口,又闭上,模样竟有几分烦躁。
陈正钧也不急,等了一会,陈月升才说:“一起进去吧。”
灵堂就设在前厅,离大门很近。
裴总管正跟着礼官接待过来吊唁的宾客,看到陈正钧和陈月升,赶忙把人迎进去了。
远远的,他们就看到了那个身影。
纤细柔弱的人背对着他们,跪在灵堂里。
即使是白天,灵堂里也并不亮堂,厚重的阴影将那人覆盖住。
裴宥山瘦了许多,隔着单薄的白色丧服,杨柳细腰盈盈一握,却又挺得板正笔直。
他们走进去时,裴宥山没有抬头,只是下意识地哭了起来,哭声微弱而嘶哑,听得让人心碎。
“你还好吧?”
陈正钧看着他的模样,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裴宥山摇摇头,微卷的长发乱糟糟的,显得脸越发的小。
接连几日没能好好休息,他的下巴尖的吓人,整个人更是瘦了一圈,面容和露出的颈子比身上的丧服还要苍白。
他抬起头,仰视着陈正钧,柳夭桃艳的脸上愁云密布,眼睛也哭肿了,眼皮鼻头都红彤彤的泛着水光,模样又脆弱又可怜。
“你来了。”
他想打个招呼,声音却小的几乎听不见。
陈正钧说不出安慰的话。
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太无力。
更何况他不是擅长安慰人的性子。
裴宥山倒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对他扯了扯嘴角,想笑。
也笑不出来。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向陈月升。
陈月升想和他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个场合,说什么都不合适,说什么也都太沉重。
更何况他自己也很无措。
他讨厌的、在意的好兄弟陈淮疆,怎么就死了呢。
陈淮疆死了,他还和谁比较去呢?
陈淮疆死了,伢伢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呢?伤心的像是自己的魂都丢了似的。
陈正钧也听说了裴宥山与陈月升的那些事。
他站在棺材旁默默哀悼,没有管身后一站一跪的两人。
他不爱插手别人的事。
但此刻,在这个时间,这个场合,他心里竟有些诡异的庆幸。
明知道这是不对的,他仍庆幸当初的话没有被裴宥山听到,不然的话,如今他就会和陈月升一样,连一个眼神都分不到了。
至少,他们的关系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陈正钧盯着那口红木棺材,默默想,他会照顾裴宥山的……
“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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