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打断她。
尖锐的声音惊得夏晴目瞪口呆,她呆呆看我,我怔怔无状,蓦地落泪,“你们怎会明白……这已是我终生不得洗刷的耻辱,你们又何忍定要让我时时刻刻见到她,好提醒我过去究竟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么!”
夏晴骇得连连安慰:“你想到哪里去了,沂儿想的是你们母女团聚,你莫要想岔了……当年没把孩子带回来,不也是不得已吗。”
我咬住下唇不予理睬,夏晴耗去大半日劝我无效,终于把耐心磨尽,忽地说:“大概就是几日,圣旨就下来了吧。”
腾的站起身,夏晴问“你去哪里?”
;我根本不停,径直朝门外走,答道:“我弱质女子,凡事皆不由我,我回留因去,给父亲守墓……”
走到门口脚步不得不停下,看着来人,我渐渐浮起冷笑:“丞相真有闲情,不过来寒舍还是让下人通传一声的好,免得怠慢了。”
他说:“从宫中出来,顺道接夏晴回去。”
“那正好。
我要收拾行装,就不送了。”
“你去哪里?”
“回留因。”
硬梆梆甩下一句,从他身侧擦身而过。
赵昶一抬手拦住我去路,这时夏晴从屋内出来,见到赵昶不免讶异,她还来不及问什么,我冷冷绕开他:“丞相与夏夫人请便,我少陪了。”
赵昶皱起眉:“你又胡闹什么。”
我人已走远,听见这句话立刻转回身子,盯着院子里的他和夏晴——夏晴站在门前,赵昶在院子里,我远远地走开了,曾几何时,这样的场面也是有过的,只是那时我们俱年少,慌张地撞见,还有说笑的余裕。
拨开这莫名其妙涌来的旧事,我冷冷搭腔:“既然丞相与夫人替许沂定好一切,我也不必插手。
我回留因之后,礼序繁多,也请二位看在昔日情面上替他担待几分。”
“请降公主之事,纵然你之前不晓得,现在也晓得了。
要走,也等她过门再走。”
他的口气一样冷而硬,等我看清他面容中掩之不去的疲惫时话已经顶回去:“这门亲事不是我定的,你们欢喜,不要扯上我。”
赵昶眉头锁得更紧,他静了一下才接话,口气较先前和缓些:“沂儿有心尽孝方执意如此。
他请降公主并非为一己。
这也是最好的亲事,你看呢。”
“我不知道。”
他被我顶得一时无语,我继续说下去:“我算不上他母亲,如若真是他母亲,他做这样的念头,我也不会在此干等。”
听到这句话赵昶提高声音:“那你与你亲生骨肉说去。”
“不是我的,我说什么说。”
院子顿时静下来,我这才发觉不知不觉中眼睛湿了,透过双眼的雾气我看到一个小小的孩子,对着我无声地笑,我厌恶地甩开脸,一旁神情僵硬、极力掩饰怒气的男人说:“孩子还小,不能没有母亲。”
“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话音刚落,重重一巴掌砸在脸上。
我擦去嘴角的血,不在乎地冷笑:“我会回去,你当现在你还绑得住么?”
他再次扬起手,尚不及挥下,孩子连滚带爬趴到我身上,她的泪水湿透我的前襟,他终是没有打下去。
我推开孩子,连泪也没替她擦,问:“平朝来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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