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直到至今也不知道父亲这番决定是否正确,但假若当初不是与他定亲,也许我将在异地漂泊至死。
哪怕只为这个,我也要感激他一生。
后半夜时月亮升上来,堂上不再那么惨淡,但静得过份,极微慎的脚步声在很远就传过来。
脚步声停在门外,从未见过的下人满面为难地叫我:“李夫人,门外有人要见您。”
我略一动身子才感觉腿早就麻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想不到会是什么人,费力站起来,手脚冰冷。
我问:“这个时候了……可有名刺拜贴?”
“就三四个人,应该是来给二公子吊丧的。
我已告知他们明日一早出殡,但他们执意要上灵堂……哦,为首那人说是您故交,还说昔日有同门之谊,请您会上一会。”
我一听,手脚更是凉,仅有的热气在瞬间冲上脸颊,又问:“说了姓名没有?”
“他说姓赵。”
我哑然无语,前来通禀的下人大约是看清我的脸色,犹豫地试探:“这么晚了,您还是留在这里吧,我这就去回了他们,说您睡了,他们若要致唁,等天亮再说……您看呢?”
“人在哪里,你领我去吧。
那是二公子与我的故交,既然千里迢迢赶来了,哪有却之不理的道理。”
下人迟疑地点头,拨亮灯笼的火光为我引路,却不是正门的方向。
走了很长一段,到了个从未到过的偏门,另几个守夜的下人见到是我,起身拉开掩着的门。
借着灯笼和烛台的光我望向眼前的茫茫黑夜,诧异以及其余情绪在这一路整理妥当,我对站在最前面的人欠一欠身。
看见我他黯淡的双眼亮起一些,声音沙哑不堪:“李夫人。”
我再对一旁的下人说:“这是二公子与我的故交,我领他去吧。
把灯笼给我。”
他素白的袍子簇新,能看见褶皱的痕迹;我与其他人也都是披麻着孝,惟独他身上的白颜色刺目得诡异。
灯笼那并不明亮的光芒之下,他满面尘灰,奔波之色一望而知,秋夜湿寒,顺着额角滚落的,也不知是汗还是夜露。
他身后随从二三人,都没有随着进来。
我握住灯笼走在前面,身后沉滞的脚步声闷闷扣在地上,周遭沉重得近乎凝固。
我无意让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持续下去,开口说道:“刚才下人来通报,我都没想到是你。
既然能来,想必是大胜而返了。
只是我重孝在身,就不向丞相致喜了。”
赵昶并不搭腔,我也无意听他答我,索性静静走完下面的路程。
走出百来步已经转了几道弯,这路我从未走过,渐渐脚步慢下来。
而我才慢下来,赵昶却忽地加快脚步,从我身边插到前面,走得又快又急,但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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