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事?”
“没。
有些乏,想早点儿歇下。”
“身体怎么样?”
这其实才是他最关心并最担心的,总算能问出口了。
炤宁笑了笑,“还好,比以前虚弱一些。
不谈婚嫁,我是现在这样,谈及婚嫁,便是将死之人。”
师庭逸缓缓抬起手,轻抚着她的鬓角,“我们成婚,让我寻到的良医给你调理。
让我照顾你。”
语声微顿,强调道,“成婚后,只是照顾你。
好么?”
炤宁笑容落寞,“比起嫁给别人,我只愿嫁你;比起嫁给你,我更愿意孑然一身。”
她后退一步,“我们中间隔着太多人太多事,在一起太累。
何苦。”
“还没试过,你怎能确定我会让你受苦受累?”
师庭逸身形向前,越过她刻意拉开的距离。
“因为我已领略太久心寒的滋味。
事情不是因你而起,我不恨你;你只是做了一个选择,我不怪你。”
炤宁语声徐徐,“我只是心寒,家族不相信我,连你也不相信。
如今无所谓了,我不再需要你们的信任,因为我不会再相信你们。”
她定颜一笑,透着残酷,“这样算不算公平?陆家只是被人利用唱了两出戏,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布局针对于我。
现在,我怀疑每一个牵涉其中的人,包括你燕王殿下。”
所谓家族,没给过她多少温暖。
双亲在世的时候,便与长房不睦;只剩了她和予莫之后,情形亦未好转。
不是他害得她陷入困局,但是真正伤到她骨子里的,只有他。
此刻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没出息。
只因为他的不信、放弃,便无法振作,失去斗志。
离开他,离开京城,越远越好——心里只这一个念头,所以老老实实地被家族放逐在外。
有很长一段时间,难过得无以复加,觉着生而无欢,死又不值,反复回想着与他有关的一切。
父亲在世时是名将、权臣。
皇族尚武,今上对膝下子嗣寄望很高,让父亲得闲就指点一下几位皇子的课业。
太子和他天资聪颖,与父亲最投缘,时不时到江府盘桓。
太子是为着课业,他有时只是为了出宫玩耍。
就这样,他与她结缘。
相识那年,她六岁,他十岁。
青梅竹马长大,是一对欢喜冤家。
元皇后病故时,她八岁,知道他伤心难过,每次见面,总是想尽法子逗他开心;双亲相继离世之后,他对她的殇痛感同身受,出尽法宝地陪着她哄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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