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
铜川。
定远营。
木栅边上的尖刺还残留着未清洗的血渍,红旗义军开始准备着下一次的防守工作,有的在收集地上剩下的兵器,取下死去士兵的铠甲。
他们物资短缺,但仍有附近居民救济,通过绿林好汉送来衣食干粮,情势还算理想。
军营一共三围,里边最后一围由石垒筑成,正中的石垒被投射的大石打破了一个洞。
有个布衣青年坐在石垒上包扎伤口,不时注视着对面河岸的动静,深怕袁府兵马忽然杀回来。
他咬着碎布的一端,左右一扯,总算把最后一个伤口包扎好了。
“沈兄弟,伤怎么样?”
四十出头的一个布衣汉子持刀走来,身上斜扣着的皮革挂着几个袋子,腰间皮腰带扣着囊袋,一看便是个走江湖的。
他是宁家的外姓信使,叫甄应。
青年道:“还行,只是左营死了好多人,也不知怎么向上面交代。”
他束在头顶的头有些松垮,穿着随意,看起来也不像义军。
他半年前请命赴淮水援助义军,至今未能真正融入军中,只是比起从前的不修边幅,现在看着比较整洁成熟而已。
他正是英武堂的大弟子,叫沈壁,也是怀玥原身自小爱慕的对象。
甄应道:“左营牺牲壮烈,这不是你的错。
听东边的兄弟说,军中有人为了点钱把咱们卖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沈壁淡然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要是有钱,一样能买了他们的人。
单靠正义,这场仗打得吃亏。”
“已经不错了……你跑别人家里打家劫舍,就不该盼着毫无损。”
甄应说着,把手中还热乎的大饼撕了一半给沈壁。
“话糙理不糙啊,咱们的地方是被人抢了,要没这个能耐抢回来,那就是咱们没本事了。
鸠占鹊巢,可听过什么人可怜那鹊吗?要是这鹊把窝给占回来,鸤鸠又得吧啦鹊占鸠巢啦!”
沈壁听到最后,噗嗤一笑:“歪理!”
甄应摆了摆手:“真理,都是真理!
这是那什么……因果自然!”
说到最后,还有一丝自豪地兀自赞同。
沈壁瞥了他一眼:“你醉了。”
甄应摇头:“三晚没喝酒,我醒着。”
沈壁在他肩上搭了把手:“酒劲很强,一会儿我给你醒醒。”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到一个手臂系着红领巾的少年跑来通报:“刘副将捎信前来,说午时会杀进袁府后营,让众兄弟设法断了袁军的后路。”
闻言,沈壁与甄应都打起了精神。
沈壁问:“刘副将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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