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热返身凉,外婆乘间撺掇蓬壶讨娶桂林。
蓬壶自思旅馆鳏居,本非长策。
今桂林既不弃贫嫌老,何可失此好姻缘?心中早有七八分允意。
及至调理全愈,蓬壶辞谢出门,迳往抛球场宏寿书坊告诉老包。
老包力赞其成。
蓬壶大喜,浼老包为媒,同至尚仁里赵桂林家当面议事。
老包跨进门口,两厢房倌人、娘姨、大姐齐声说:“咿,老包来哉!”
李鹤汀正在杨媛媛房间里,听了,也向玻璃窗张觑;见是老包,便欲招呼;又见后面是个方蓬壶,因缩住嘴,却令赵家(女每)楼上去说:“请包老爷说句闲话。”
约有两三顿饭时,老包才下楼来。
李鹤汀迎见让坐。
老包问:“有何见教?”
鹤汀道:“我请殳三吃酒,俚谢谢匆来。
耐来得正好。”
老包大声道:“耐当我啥人嗄!
请我吃镶边酒,要我垫殳三个空!
我(要勿)吃。”
鹤汀忙陪笑坚留,老包偏做势要走。
杨媛媛拉住老包,低声问道:“赵桂林阿是要嫁哉?”
老包点头道:“我做个大媒人,三百债,二百开消。”
鹤汀道:“赵桂林再有客人来讨得去?”
杨媛媛道:“耐(要勿)看轻仔俚,起先也是红倌人。”
说时,只见请客的回报道:“再有两位请勿着,卫霞仙哚说:‘姚二少爷长远匆来哉。
’周双珠叹说:‘王老爷江西去仔,洪老爷勿大来。
’”
李鹤汀乃道:“难老包再要走末,我要勿快活哉。”
杨媛媛道:“老包说白相呀,陆里走嗄!”
俄两请着的四位:朱蔼人、陶云甫、汤啸庵、陈小云,陆续咸集。
李鹤汀即命摆台面,起手巾。
大家入席,且饮且谈。
朱蔼人道:“令叔阿是转去哉?倪竟一面勿曾见过。”
鹤汀道:“勿曾转去,就不过于老德一干子末转去哉。”
陶云甫道:“今朝人少,为啥勿请令叔来叙叙?”
鹤汀道:“家叔陆里肯吃花酒!
前回是拨个黎篆鸿拉牢仔,叫仔几个局。”
老包道:“耐令叔划一有点本事哚!
上海也算是老白相,倒勿曾用过几花洋钱,单有赚点来拿转去。”
鹤汀道:“我说要白相,还是豁脱点洋钱无啥要紧,像倪家叔故歇阿受用嗄?”
陈小云道:“耐该埭来阿曾发财?”
鹤汀道:“该埭比仔前埭再要多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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