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如此暧昧调情的字眼用在男子身上,便只剩下折辱的意思了。
苏慕嘉现在这般自轻自贱,显然是方才子安的话伤到了人。
李祁想了想,说道,“天家之尊,才德配之。”
“什么?”
苏慕嘉下意识出声问。
“白敬的《政论》。”
李祁解释道,“白太傅曾痛批过金陵官场之中的门第之见。
据说曾有人讥讽他根浅门微,不配站于天子殿前。
于是白太傅当着满朝名门世家子弟,说:天家之尊,才德配之,白敬配之。”
猛然听到老师的名字,苏慕嘉稍稍有些恍惚。
白敬从前从未和他讲过自己的事情,在他的印象里白敬一直都是一个样子,枯灯残烛,双目蒙灰,是受尽磋磨之后的了无生趣。
但与之恰恰相反的是,从旁人嘴中听说的白敬似乎又完全是另外一番模样。
人人都见他一身傲骨,凛然不屈。
文辞语句几经流传,被多少人奉为警世之言。
只有苏慕嘉知道那人如何苟延残喘,避世自欺。
一些往事被勾起了头,开始不由分说的往出涌,伴着万花毒的对身体的百般消磨,让苏慕嘉本就疲惫的心神越加殚竭。
苏慕嘉强撑着精神,有些迟钝的去回想揣摩李祁说那些话的意思。
“殿下与我说这些,是怕我因为方才的事情记恨崔大人吗?”
苏慕嘉说罢顿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彻底打消李祁的顾虑,于是又接着道,“殿下放心,我········”
“我是怕你受了委屈。”
苏慕嘉还未说完的话就这样被人拦腰截断,李祁的语气近乎坦荡,冷冰冰的语调让人从这本该十分暧昧的话语里却找不出半分情意来。
苏慕嘉忽的噤了声。
前面问人是不是在哄自己只当是玩笑话说罢了,他当然知道以殿下的性格不会理会他这些浑话。
他自以为摸清了这位太子殿下的脾性,又自以为在人面前言语举止可以进退有度,滴水不漏。
但那句话在心里辗转反复,几个字愣生生被琢磨出了别的意思,让他一时间乱了心思。
苏慕嘉忍不住的弯了眸子,里面淬着干净纯粹的希冀,他似乎是想求证什么,又或是想要尽力抓住一些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于是带着稚子般的执拗又问了一遍,“殿下是说,怕我受了委屈吗?”
第43章
两人说话间已经穿过那片林子,回了帐地。
帐地处来来往往的人不少,都在逐风出现的时候不约而同的侧目而视。
逐风是当年胡人进贡的烈马,因为太过稀贵,价抵万金不止。
整个大晋也只有两匹,一匹被先帝赐给了当时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王景行,另一匹则被先帝赐给了他最宠爱的那位皇孙。
此刻的逐风驮着两人,一人青衫清贵,一人黑衣劲瘦。
才一靠近主帐地,逐风长嘶一声停了下来,两人先后下了马,几个禁军很快朝那边过去,小心的替人将马牵离开来。
“那不是太子殿下吗?”
怀化将军王执刚刚尽兴而归,太监总管很快带着人过来清数猎物,王执额间还淌着汗,把手上的长弓一边扔给手下人,一边朝那边眯了眯眼睛随口问人,“潘公公,你可知殿下旁边那人是谁?”
潘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从前是在先帝身边伺候的人。
先帝驾崩之后,便接着跟在新帝身边。
头发虽已花白,眼神却清明,他顺着王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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