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鹿头。”
徐忘云一皱眉头。
曾遭过凌虐,被割下了脑袋,又似是挑衅又似凌辱的安上了鹿首。
徐忘云道:“仇杀。”
萧潋意笑道:“阿云说得不错,手段这般刁钻的,也就只有泄恨这一条路子说得通了,只是不知道这虞府是结得什么仇,又是和什么人结下的。”
御前命官,家中子女遭此横祸,便算耻辱。
圣上为表宽慰特派指行军多年的二皇子昶王牵头,巡察司做湳楓辅。
因受害的是两位闺阁女子,怕多有不便,又指了令和公主跟着一同去,以表重视,也算作宽慰。
徐忘云蹙眉不语。
萧潋意笑吟吟面向他,道:“阿云,回去收拾收拾,好戏又要开演啦。”
徐忘云摇了摇头,“你不该跟着去。”
萧潋意颇感兴趣道:“阿云怎忽地这样说?”
“你心里明白。”
徐忘云说:“宫中尚且如此,更何况宫外。”
圣上年岁已高,太子位却始终没有定数。
圣上膝下共有两子一女,其中当属二皇子昶王萧文琰绩业最为出众,呼声又最高。
但他又是一个多疑残暴的人,为保东宫之位非己皆敌,又忌惮前朝袭阳公主即位的先列,这两年,长敬宫大祸小乱不断,步步如履薄冰,硬生生将徐忘云也逼得瞻前顾后起来。
要真到了宫外,萧文琰必定会更加放肆妄为。
萧潋意道:“阿云担心我?”
徐忘云看她一眼,闭上嘴不说话了。
“天高地远,多有事变。”
过了会,他这样说。
萧潋意微笑道:“正因如此,我才要去。
而且是一定要去。”
徐忘云停下脚步,看着她。
萧潋意笑意不减,微微对他挑起半边描的精细的眉尾,那意思是,怎么了?
徐忘云知道她是又有了什么打算,抿了抿嘴,抬腿便走。
萧潋意两步跟上他,道:“阿云是不是也许久未曾出过宫了,前日我听宫人说盛京现下流行起了一种新果子,叫八瓣梅花酥,是打江南传过来的,我带你去,买给你吃好不好?”
徐忘云不说话,萧潋意早已习惯了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性子,自顾自地接着道:“我听她们说,那梅花酥是用白芸豆沙和着花蜜制成的,只有四时楼新从堎洲请来的师傅会做,且花蜜也只取现下正当时的梅花里的,过了时节就再也没有了。
阿云,你想不想尝尝?”
徐忘云没怎么理她,萧潋意笑意盈盈的瞥了身前的两个提灯的宫人一眼,二人皆是低垂着脑袋往前走,一眼也不敢往这边多看。
盛京,虞府。
夜已深,议事厅堂前满座,却只寥寥点了几盏夜明灯。
大厅之上,萧文琰坐在堂前主位上,神色肃然,萧潋意坐于一侧,其左侧坐了位鬓发尽白的蓄胡老人,一言不发坐着,面色沉沉,便是御史大夫虞怀章。
再一旁又有一容色萎顿的美妇人,眼眶红肿,约莫是心中悲切过深克制不住的缘故,用一手帕捂着口鼻,呜呜咽咽的在哭。
徐忘云穿了一身漆黑侍卫制服,面无表情的站在萧潋意座椅后侧,隐在光暗处,像一个沉默的影子。
“别哭了。”
虞怀章垂着头,沉沉的开口:“夫人累了,也早些休息吧。”
虞怀章今年已有七十多岁,身形已不复年轻时那般高大,宽大官服一罩,显出些清癯的老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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