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春,女儿给买了副轮椅,可惜儿女工作都忙,仅有的一点闲暇还要顾上自己的小家,并没有人推他到处去逛。
最近,他正琢磨着卖了旧居,换一大笔钱把自己送进养老院里去。
老头子不疯不傻,忽然想着要卖房,把俩孩子都吓了一跳,细打听才知道,他早有了属意的买家——这房子现在的租客,一个姓段的大学老师。
儿子刚生了二胎,计划着换套宽敞点的房子,其实早盯上了老头子的这笔不动产,毕竟房龄虽然旧,但是房子在大学校园里,环境和配套都是一等一的,根本不愁卖,没想到老头子没和自己商量,直接就要出手。
他一打听亲爹的预期价格,大呼:“你是不是让人骗了!”
女儿上网查了这位个租客的简历,劝哥哥说:“人家一表人才,前途无量,不至于骗你爹的养老钱。”
张老师刚要点头,又听见女儿问:“爸,您能不能再抬四十万?”
这个地段这个面积的房子,卖400多万也不算贵,勉强够着平均成交价。
“我一个黄土埋到天灵盖的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张老师坐在轮椅上啜了口茶问。
两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话。
“我只要剩下这些日子在养老院活得舒舒服服的就行。”
“可是,爸,那姓段的家里有钱的很,咱们能多要为什么不多要呢?”
儿子也去查探了一番段执的百度百科,不同于女儿将注意力放在段执的公式照上,他一眼就发现了段执家境不俗。
“甭以为人家和你们一样,都想着靠家里。”
张老师吹了吹稀疏的胡子,悠悠道:“小段帮我出过一口恶气,我赔他一百个都嫌少呢!”
“什么恶气?”
“你们还记得妈妈当年为什么四十多就病退了吗?”
张老师的伴侣和他识于微末,携手并进二十年,眼瞅要评上教授,公示期被人举报拉下了马,而当初的同僚冯辉从此起势,平步青云。
张老师为妻子讨了多年公道,最终落得一个靠边站的结果,妻子也刚过50岁就离开人世。
挣扎不得,反抗不得,张老师原本以为自己要把这些私怨带进棺材里去,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冯辉、樊江还有这条船上的所有人都在短短两年之内因为学术不端、贪污腐败等罪名被一把撸尽。
张老师身在局外,看得清风起云涌,很清楚光靠学生举报和常规巡查,不至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背后肯定另有推手。
他在段执面前几番试探,段执也没藏着掖着,明说自己就是要以眼还眼,让这些人尝尝被权力倾轧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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