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出门若是被人认出来,横生了事端,不如我就在这里将就一下!”
枯叶径自飘到了屋中的木榻上,将自己稳稳当当地埋进了叠好被褥之中,只露出枯叶的一个尖角。
周遭果是温暖了不少,木离吸吸鼻子,打算睡了。
谢烬渊眉心一跳:“木道友,玄天峰并未教导过你,虽是道门宗人,可男女授受不清,平日往来食不连器,坐不连席,岂可同榻而眠。”
枯叶露在被外的小角动了动,却问道:“什么兽兽?你非兽,我亦非兽,哪里来得男女兽兽!”
谢烬渊抬手抚过眉梢,转过了眼,撩袍席地而坐,打起坐来。
木离一看,忙追问道:“谢道友,你真的不睡觉么?”
“不睡。”
他的声音顿时冷了几度。
木离识趣地在被褥里翻了个身,背对谢烬渊。
一夜再无话。
晨鼓响过第一声,谢烬渊便睁开了眼睛。
结丹过后,他的灵力运气比往日慢了许多,连着几日寂坐,修为难有寸进。
他静默地坐了片刻,晨光透过窗棂洒在身上,日影渐高,投照到了榻上。
早课的时辰到了。
他起身,捏了个清净诀,要往外走,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回头一看,枯叶露出的尖角不见了。
昨夜明明没有察觉到动静,何时走得?
他微微吃惊,折回了榻前,伏低身去,撩开被褥一看,枯叶缩在了被褥的最里面,蜷作一团。
他将枯叶取了出来,放在日光照得到桌上,才出门去了。
*
木离口干舌燥地醒来,窗外面天光大亮,照得叶片发烫。
可她也顾不上这么许多了,顺着门缝钻了出去,火急火燎地下了梓芜山,落到山门外迅速捏了一个玄变诀,变回了人身,朝玄天峰御剑而去。
飞到玄天峰时,已是日中。
她小心翼翼地飞过几圈,捏了个玄变诀,寻了个后山不起眼的地方落下,直往屋舍飞去。
她的房门紧闭,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她暗自大松了一口气,顺着门缝钻进去,见到榻上被褥起起伏伏,竟像是躺了一个人?
她大吃一惊,缓缓地飘了过去,凑近一看,原是几捧枯草扎了一个人偶,披着长发,躺在榻上。
她“呼”
得刚出了一口气,身后门扉吱呀一响,一道女音道:“你怎么谢我?”
木离转身变作了人,见来人眉清目秀,一袭红裙,威风凛凛地站在门边,连忙笑道:“多谢清音!”
清音上下看了她好几眼,“还穿着昨日的衣服。”
又走到她身前,嗅了嗅,眉目一敛道,“怎地身上还有一股鸽子味儿?你是不是又去偷吃烤乳鸽了?”
木离头摇得拨浪鼓似得:“不是得,别提我多倒霉了,被剑阵困在梓芜山上,困了一宿才下来。”
她说着,就坐到了桌边,灌了一大口茶。
清音奇道:“你跑去梓芜山了,我还当你是去昆仑山误了时辰?梓芜山有什么好看得,一群剑痴!”
木离压低了声:“你小声点,师尊他还不知道吧!”
清音笑了一声:“掌门昨夜便去洞中闭关了,三日后才出来,也算你运气好!”
这一下,木离彻底地放下心来,不怕了!
不禁大松一口气:“老天保佑!”
清音又是一笑,低头却无意间瞄到了她云霞履上,临近脚尖处原本一朵洁白的祥云变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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