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权威。”
萧骋语气极淡地祝贺:“恭喜。”
很长一段时间,即便朝堂恢复从前的秩序,只要早朝诸臣排队经过这座广场,记忆里的血腥都会层层重叠起来,刻进他们的脑海,时时告诫他们,燕将军在这里杀过人,要想妄动洲楚,得先经过燕羽衣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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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羽衣听不出真心实意,他只相信事实。
现实就是萧骋并未按照提前所约定的那样,在合适的时间地点,带领南荣军进城,以至燕氏暗卫拼死与以倍计的獠面军搏杀。
若放在从前,燕羽衣自然愿意冒险,挑战一本万利的可能。
但现在,他更愿意稳妥地推洲楚重新进入朝局,而并非将所有不受控制的后果当做结局。
如果是还有家主可依靠的燕羽衣,一定会鄙视讽刺现在的自己吧,燕羽衣张了张嘴,想要对萧骋这句祝贺做出反应,至少不是怒发冲冠地骂他不守信用。
再三挣扎,他还是很难说服自己,最终选择沉默。
不知是谁的哀嚎,断断续续地从某处飘来,燕羽衣浑身不自在地想离开,找个没有萧骋的地方继续静坐。
但眼前的男人却像是提早察觉他的意图,挡住他的前路,日光已从正中微斜,萧骋身影的轮廓正好遮蔽明媚。
燕羽衣无法立时接受暗度,眼前光斑闪烁,随后,微风掠过,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与耳廓接触,柔软轻盈,却又比羽毛更重。
只是这东西似乎并不牢固,他稍微动了下,便从耳根坠落。
因此,他也看清那究竟是什么。
茉莉。
一朵本不该出现在这里花。
和血腥的战场自相矛盾,与威严庄重的金殿格格不入。
“我在赌场接受那朵花。”
“因为那个时候只有你我,没有旁人在场。”
燕羽衣轻舔干涸的嘴唇,单手撑着膝盖起身,自然而然地将茉莉踩在脚下。
他微扬下巴,用同样平静的语调道:“我不希望你记得我们曾经上过床,即便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还是将那些当做露水情缘比较好。”
萧骋眉心很明显地拧起,沉声:“现在你要与我讨论这个吗。”
“是。”
燕羽衣应道。
“我承认,狸州的时候对你有些心动。”
燕羽衣对自己的过往行为,始终贯彻不逃避,坦诚的态度:“因为你长得不错,虽处处算计,但那个时候的我被照顾得很好。”
用无数金银堆砌的奢靡,是燕羽衣十几年未经历过的安宁与无忧。
他承认,他的确很受用,谁不喜欢这般度日呢。
但入睡就会做梦,天亮就会清醒,没有人永远沉溺在梦魇或是如梦似幻之中。
面对现实,燕羽衣还是得疲惫的四处奔走,提剑上阵,击敌于千里之外。
这一切原本并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但如今洲楚无人可依,他只得靠自己一步步走下去。
燕羽衣其实从未真正地独立过。
对于朝廷的事务,先前有家主打理,府内的鸡毛蒜皮也不必插手,燕羽衣只要做好燕氏的剑,只是坐镇边塞,便可震慑敌人。
萧骋的帮助对于那个阶段的燕羽衣而言,的确是弥足珍贵的安慰,他需要有人做支撑,也仅仅只是支撑而已。
他在兵荒马乱的剧变后,留给自己接受落差的时间。
燕羽衣握紧雷霆剑,面对萧骋阴云密布的脸,道:“萧骋,你不能把我当南荣遂钰。”
nbsp;南荣王府的稚子自幼皇宫长大,因此成为皇帝掌中之物,显而易见,萧骋似乎也想学皇帝,复制一个完全依赖于情感的将门之后。
“我不会受任何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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