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氏前厅从居中的湖心亭前延伸,湖后是内院,再往里,依山傍水之处坐落燕氏宗祠。
严钦提前带人将燕羽衣从前居所打扫干净,燕羽衣回去便有热水沐浴。
褪去厚重朝服,只着最柔软单薄的绵裳,他坐在廊下暂歇。
半晌,细雨如丝,飘飘洒洒地在湖面萦荡薄纱一面,雾气浓郁,尘泥裹挟着湿润的草木,偶尔鸟鸣幽幽,清雅芬芳。
待发干得差不多,燕羽衣才趿拉着软鞋,独自提灯前往后山祠堂。
将军府在皇城被破后并未被抄家,全是洲楚文臣一脉全力维护的功劳,承载燕氏辉煌与战绩的祠堂,才得以被完好保存。
燕羽衣轻轻将伞靠在廊下石柱,祠堂三道大门齐开,
已有人比他更早前往祭祀。
青年掌心覆盖精铁所铸,雕刻繁复纹路的门框。
灯火摇曳,雨声淅沥,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老人,缓步从黑暗中现身。
燕羽衣轻声:“整个明珰城,只有燕家会将百年历史,统统刻祠堂外,供以后辈阅览仰望。”
“他们以为那就是燕家的全部,却不知最深的秘密隐藏在祠堂深处的梁顶。”
老人抚摸胡须,在燕羽衣后半句出口时,配合地仰头看向垂挂盘香的房梁,显然对他所言极其赞同。
“燕氏先祖为守护燕氏荣耀,曾寻山人算卦,那人卜卦道。”
燕羽衣顿了顿,继续说:“燕氏若出双生子,必定家破人亡。
反之,龙凤胎可保三代兴盛。”
nbsp;“所以当父亲得知母亲怀有双生后,意欲打胎以绝后患。
但母亲不忍,多般哀求族中长辈,才使得父亲暗中寻找神医诊脉。
大夫称龙凤呈祥,必当心想事成,父亲这才放下心来。”
“但母亲临盆那日,却诞育二子。”
心口蓦然泛起熟悉的钝痛,燕羽衣反手将长发拢至耳后,抿唇直勾勾地盯着老人。
老人琥珀色的双瞳浑浊无比,他上下细细打量燕羽衣,直至雨势更大,随风灌入祠堂,吹得眼前缭乱。
“羽衣已为燕氏战至最后,他无愧于将军府。”
“世上已再无双生。”
“小羽,光与影本就并存,日后你不必再隐藏。”
提及“羽衣”
二字,青年眼睫轻颤,干涸的眼角再度有泪滚落。
“是吗,家主他。”
燕羽衣改口,“哥哥他……”
老人似乎不满意燕羽衣流露的软弱,上前几步低哑道:“你就是燕羽衣,燕羽衣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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