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难得听出来,讲了几句,又说自己快到北塞了,让周子渊看着点病人,先把通讯关了。
“又痛?”
周子渊问。
段淬珩说,其实还好,并不很痛苦,比以前好多了。
他说的是真心话,眉宇间甚至有些快乐。
可偏偏,周子渊看着,便很难不想到过去他如何熬过若干个漫漫长夜。
“不要这样看我。”
段淬珩讲,“我本来觉得还好。
但你这样看我,就莫名其妙地,觉得,原来,真的很疼。”
这话没有任何煽情可言,平铺直叙,周子渊差点要红眼眶。
他说,但我克制不住。
于是手掌盖住段淬珩的眼,亲了一下。
朝堂没什么新鲜事,该急的仍很急,都在等太子说话。
段淬珩仍然坐着,听一些民众和世家纠纷,听一些关于失去精神力的猜测,听一些各自势力的洗牌和错愕,听直接和本朝政治态势挂钩的皇家学院出现的集会和游行。
等到承武帝终于看厌了底下人互相推诿,看向他,段淬珩才站了起来。
他提到自己青春期的那场疾病,提到近日好转的精神力情况,提出自己愿意提供这些年来的医疗报告,也请太医院回溯最早确诊时的记录,一并交给医疗部做研究。
至于他本人,自愿前去留作观察。
没人拒绝。
无数世家指望着从他身上挖出治愈的可能。
同样有无数世家自知太子患病的诡秘与不可说。
但这在大面积的病例面前,十几年前的秘辛要展开到什么程度,无人知晓。
至少现今,有人觉得有希望,舆论方面,也有了可宣传的标题。
倒是承武帝,在上头,沉默到一个众人都不自觉地暗暗心悸的时刻,终于说了句,准。
散朝,天子和太子会面。
阴谋诡计之下,唯一一条不会破的定理是,谁得益,便是谁下的手。
承武帝只是问他,是否还记得小时候和淬瑛一起上课,段淬珩帮他罚抄一事。
皇子需要磨练心性,是以会练华而不实的书法。
段淬瑛从小坐不住,日常被罚,便去求自己的二哥。
承武帝从太师处听说此事,宣他俩来见。
当时段淬珩挡在自己四弟前,甘愿受罚。
段淬珩讲,自然记得。
“可有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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