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罢,两人睡在一起,阿忘睡时穿得很厚,以免琅酽挤走她身体的温暖。
琅酽本是无聊地捉着阿忘手指揉捏,捏来捏去没个停歇。
他想到剥除狐族长老妖丹的事,试探道:“孤看典籍里,帝王将相追求长生的不在少数。
阿忘希望自己永葆青春,不老不死吗?”
长生?若毫无代价,她想自己是愿意的。
可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得到一样,失去更多;强求更多,利欲熏心,最终只能将自己腐蚀,成怪物模样,苟且偷生,泥淖里挣扎求存,污秽里日益同化。
如果最后她不再是她,那活下来的到底是谁呢?
“怎么说起这个。”
阿忘问。
“人类寿命太短暂,孤想知道你是否惧怕。”
她怕吗,阿忘问自己,她也不知道。
能活谁想死,可命运如此,她只能选择接受。
顺其自然地死亡是一件幸事,她只是遵循了生命的规律。
或许死后没有奈何桥,没有孟婆汤,有的只是一片虚无,永远的消逝,无半分遗存。
冬雪有尽时,春花随风落,生与死不断轮转,世间几度更迭。
而她只是沧海一粟,尘世的微小生命,挣不开命运的齿轮,打不破生死的宿命。
她与雪与花并无太大区别,同样有蓬勃的时候,也有枯萎的季节。
就算如何挣扎,如何不甘,也只能投入尘泥。
既如此,她选择坦然接受,不必太过难堪,保持生的体面,死的从容。
“不怕。”
阿忘半真半假道,“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死亡或许是几十年以后,青春却是于岁月中不断逝去,琅酽不希望自己还是少年身躯,阿忘却年老。
把狐族长老妖丹剥除后,等阿忘能接受了就喂给阿忘。
异化成妖痛苦一时,但此后多出数百年上千年寿命,一时的痛苦是值得的。
这一夜后,雪停了。
王宫里的妖奴们更加忙碌,本就恢弘的宫殿装饰得愈发华美,各项事宜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只为王上千岁寿宴那日不出任何纰漏。
阿忘是不想出席的,她对看妖怪没有兴趣,而且身体愈发乏累,她每日清醒的时间越发的短,只能骗琅酽说,人类也喜欢冬眠。
琅酽不是很信,阿忘撒娇说她就是喜欢睡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琅酽不能干涉。
琅酽忙碌于杀狐族长老的准备,并不能时时刻刻陪着阿忘,只能随她了。
虽然拿下狐族长老不在话下,可毕竟那狐妖妖力高深,活到九百余岁不是白活的,琅酽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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