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忘双眼微湿,她阖上眼,不欲再言。
她只想把伤养好,苟活一两年,或许半年,随后的故事就与她无关了。
这妖山里的国度,要杀也好,要屠戮也罢,和她一个人类毫无关系。
可琅酽不肯让她安静睡去。
“你当然不是孤,孤若是你这等弱小模样,早自戕而亡。”
琅酽坐在床边,抚上她额角,“你还是不明白,当妃妾就要有当妃妾的样,你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让孤高兴。”
“琅酽,你是在劝我早死早投胎吗?自戕而亡太疼了,我受不起。”
阿忘道,“你那么喜欢威胁我,就不肯哄哄我吗?我不喜欢威胁,我只是个柔弱的女子。”
“夫君,”
阿忘睁开眼帘,看着琅酽道,“你哄哄我吧。
我疼,真的走不动。”
她伸出手,覆上琅酽的手背:“夫君好凉,你会冻着我的。
好在夏日快到了,夏日我不怕冷。
到时候夫君再陪我玩好不好?”
“我真的困了,夫君陪我睡觉。”
阿忘柔柔地浅浅地笑,冲着她厌恶的妖撒娇,“好不好?”
她从来没有这样柔和地跟他说过话。
琅酽突然觉得,斗兽也没什么好看的,就陪陪小妃妾好了。
瞧她那苍白模样,看上去是真的疼极了,难道这药毫无作用?怎么吃下去竟不能立即好,真是无用。
琅酽爬上床,却不肯老实躺在一旁。
他压着她,唇瓣离阿忘的唇特别近,银发月光一样洒下:“吻吻孤。”
他要她主动。
阿忘的笑僵在嘴角。
琅酽就那样等着,没逼她也不肯离开。
就在他耐性告失前,阿忘道:“才喝药,嘴苦呢。”
琅酽道:“孤不怕。”
阿忘眼睫颤了一下,不得不吻了上去。
她只是轻轻一触,即离,琅酽垂下头,阿忘退无可退,放弃地被撬开了齿关。
她闭上眼,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这样,只能接受无法反抗。
纵有一颗想要自由的心,但现实却微如蝼蚁。
是她把自己看得太重而痛苦,还是把自己看得太轻了,随意接受而痛苦,阿忘不明白。
她应该不是物件儿……大概不是吧。
玩物这个词,或许更恰当些。
和蝼蚁毫无区别的人生,一脚就能破碎的温暖,越是不想落到泥里,越是被人被妖踩进泥里。
是她故作清高,还是别的把她轻贱。
是她活得不合时宜吗?
可如果随便一个雄性都能接受,那她不就成了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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