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鲍想了一会,站起身来,绕过屏风,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他走到一面墙边,墙上挂了一幅画。
一大块山岩上,长了一棵迎客松。
粗壮,遒劲,松针根根分明。
子鲍轻巧地拨开画卷,露出了一个暗门。
他按了一块并不起眼的地方,伴随着“嘎嘎”
两声,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个一米见宽的暗格,暗格里面放着一个墨绿色的锦盒。
子鲍伸手拿出这个锦盒,走到了窗前,坐到太师椅上。
他把锦盒放在一旁的案几上,打开盒盖,拿出放在里面的东西。
东西很少,不过是两块丝帕,以及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他打开纸张,认真地阅览起这封早已看了许多次的留言。
“子鲍,你夙愿已偿,祝你余生无恙。
临别之际,赠你一言: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最后,请好好照顾子须。”
字迹工整,字体凌乱,甚至有些笔画都不对。
这份留言正是出自周一之手。
他重新将纸张小心地折叠好,放在一边。
两块丝帕,一块上面用墨汁写了据说是某个叫曹子建的人写的七步成诗,另外一块,歪歪扭扭地绣着“任尔东西南北风”
和“知己”
这些字。
周一初始用酱汁写的字已经被洗净了,隐约间可以现一些痕迹。
子鲍自己把那诗重新题了上去。
原本是不想洗掉的,可是拿回帕子没两天,手帕就开始散臭气,隐隐还有长出灰绿色霉物的趋势。
子鲍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要是当初周一没死,他还可以找机会让她重新写一遍。
虽然她的毛笔字写得有点惨不忍睹。
可那就是她的特色,独此一家。
相比于写字,她绣的字反而还好看一些。
至少,针脚细密吧。
子鲍面带微笑,手指轻轻摩挲着丝帕。
最后,他的手指落在“知己”
两个字上面。
那是他此生不再的知己留给他的祝福和鼓励,他会珍惜。
不辜负他的知己,也必然不辜负自己。
想罢,子鲍把东西一一收回放好,重新将锦盒锁入暗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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