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辉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只是感到怒不可遏,这少年天高地厚惯了,压根不清楚方才的举动,到底带有多么侮辱人的含义。
她明月辉现在的身份好歹是世家贵女、宗王王妃,两人那番动作若是被人瞧见了,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咔擦树枝踩断的声音
明月辉脑中的弦一断,心想糟了,还是被人瞧见了。
她忙回过头去,只见了一片银灰色的衣角。
明月辉心下了然,当即放了禁锢住沈忌的双手,提着裙裾去追那人。
徒留下沈忌,他怔愣了好大一阵,才从怀里摸出那半爿信纸,若有所思地瞧着那上面的字。
忽闻一阵分花拂柳之声,一人脚步略带匆忙地赶来,“沈世子,沈世子,方才守门的卫兵来报,有南羽军进城”
“那人来了,清河王果真言而有信,将那人送了来”
来人是裴元知府上的幕僚,他的声音里,怀着无比的惊诧与喜悦。
方才沈忌与明月辉争执之际,已有守城士兵来报,说是一队南羽军护送着重要人物正欲进城。
裴氏父子与几位宗王早已与沈忌通过气,连忙纷纷起身,去迎接那洛阳来的大人物。
司马沅只是见明月辉久久未归,前来找寻。
在裴府之中,他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他名义上的阿兄叔叔不带他玩,裴氏又摆明了不喜于他,甚至来往的世家门阀也不上他。
见明月辉离了席,司马沅有些坐立难安,久等不至之下,决定去寻她。
走到裴元知房之前的水榭之时,他见陈凉真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踢石子,平日里这以往的故人便对他没有好脸色,司马沅见了她,忽然便踟蹰了。
他只是见明月辉不见了身影,凭着内心的驱使来找她。
若是陈凉真故意嘲笑似的问起,他还当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晋王殿下是来寻王妃的么”
陈凉真也到了他,非但没有阻拦,反而露出了那种客套又虚伪的微笑,“王妃在这山石后边,殿下想要去寻,便去吧。”
陈凉真如此轻易地指路放行,司马沅直觉有诈,还是将信将疑地行了过去,却刚好听到了那一句,“清河王早知我是已嫁之身,也明我对晋王绝无丝毫感情”
好似一桶冰凉的水,从头浇到了尾,司马沅只想逃走,只想逃走。
他明明知晓的,他没有任何值得她喜欢的优点,也没有对她,哪怕有一天如同一个真正的丈夫对待妻子的那般体贴过
可是她对他的那些好,那些照顾,那些毫无芥蒂的包容,却让他误会了,误会了她对他还是有所期待的,误会了这世上还是有人盼着他变得更好的
“我对晋王绝无丝毫感情”
“我对晋王绝无丝毫感情”
“我对晋王绝无丝毫感情”
司马沅浑身冰凉,满脑子都是这句话,难道她对他的好也都是假的吗或许或许只是为了跟其他人一般,嘲笑他,愚弄他呢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羞耻霎时间冲进了他的脑门,
不知不觉,司马沅跑进了一个园子,他恍恍惚惚到很多人聚在院子里坐而谈玄。
那些人跟他不一样,他们都是文雅高贵的,敲棋煮酒,雅集唱酬,饮酒赋诗,拈花折柳。
里面不乏门阀大家、风流士子,隔着青萝帐,程念韫、裴浅等女眷也参与了进来。
忽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本应该温柔和善的青年音,那一袭青衫坐在程念韫对面,隔着青萝帐,相顾谈笑。
那青衫青年乃是裴元知为他延请的塾师,本是敏成侯府养的门客,因素有才名,所以被裴元知指了过来教他诗。
只听那程念韫娇笑两声,青年门客像是被鼓舞了,嗓门越发地大了,“那晋王小儿,果真可笑。
残似侏儒,大字不识。”
“昨日吾且教他念战国策,里有一句叱嗟而母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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