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隔三差五给她订的每一束花,全部门都以为有哪位神秘男士在热烈地爱慕和追求她,周谧对外坚称是自己买的,但相信的人几乎为零,因为花材的品牌价格不菲,她大概率没这样的消费能力。
喜欢假期时窝在他怀里看一下午同一部电影或同一本书籍,他通常会从背后抱住他,一种嵌入式的背后叠抱的姿态,她偶尔拗个刁钻的角度侧仰过头,他的笑和吻就会一并落下。
喜欢给对方吹头,喜欢在洗脸时打水仗,喜欢在用餐时无所顾忌地叉他盘子里的肉类,喜欢敷上他送的金属色面膜,再伸平手臂,张开五指,对着他哔哔哔,说一句:“iaironan”
他们是如此默契神会。
有时周谧甚至会觉得,他们前世就是同个人,一个饱满的,富有美感的,近乎无缺的存在,但后来他也犯下罪过,上帝就将他的灵魂分割为两半,投胎在一男一女身上,他们这辈子就成了对方的功德或劫数,冥冥之中的神力推动他们重新拼凑回一起,只是惩咒仍在,他们将难见天日。
同居第二个月的某个深夜,周谧曾面对面将这个异想天开的故事讲述给张敛听。
张敛淡淡勾唇:“那怎么才能破除诅咒。”
周谧想了会:“我也不知道,”
又嘟囔:“等三个月时效一满,他们分开了,就能各自回到阳光下继续生活了,也不失为美好结局。”
张敛笑意收了些:“那他这辈子都完整不了了。”
他的反应让她心头揪出一阵密集的痛感:“是啊,所以这是惩罚啊,他这辈子都无法拥有完整的人格了。”
张敛忽然纠正:“周谧,你的故事很浪漫,但我可能没办法赞同。
我认为我是完整的,你也是完整的,准确说,每个人都因为独一无二而完整。”
周谧否认:“我不觉得,我觉得自己缺陷很多。”
“你有什么缺陷。”
张敛蹙了下眉,像是大为不解。
周谧瞪着大眼睛,回忆了下:“很多啊,你以前都说过。”
张敛说:“可那些不是缺陷,是花纹,能给你增添美感,如果你那么平滑,光洁,万无一失,我可能也不会被你吸引。”
怅然和酸涩一扫而空,周谧咧唇笑开来,然后摆了下头,叙述自己的观点:“可我当初好像是被你的完美吸引的g,就认识你的第一天,可能因为喝了点酒吧……”
她的神态似全身心陷入回忆:“那天酒吧灯光又特别暗,然后你正好坐在一片光里,半透明的一样,简直天神,我第一次见到把白衬衣穿得这么好看的人,纪录片里深海白鲸的感觉,很静谧,与世隔绝,我觉得跟我感受一样的人应该不少,我偷看了你好久,都没人敢跟你搭讪,也就我胆子比较大。”
张敛被她堪比追星彩虹屁的形容取悦,笑一声,不留情面地揭穿:“你是被男色吸引吧。”
“那又怎样,”
周谧被堵一下,立马化身卡带的留声机,出可爱又尖细的挑衅:“怎样怎样怎样怎样,反正也睡到了,睡到就是赚到,我……”
话音未落,她就被他欺身按低。
气喘吁吁被他放开时,周谧面色酡红地抹了下盈满水光的双唇:“一言不合就堵人嘴是什么毛病。”
张敛倚回床头,有点儿懒散地斜着她:“再多说一句天神就要破戒了。”
“噫――别人这么夸一下,你就不要脸地接受了?而且那只是初印象,现在……”
周谧哼哼两声。
张敛问:“现在怎么了。”
“凡、夫、俗、子。”
她咬字很重地抛出这个成语。
张敛不以为意地勾笑:“挺好,我不喜欢别人把我完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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