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远离开后,慧隐对着这个曾经女扮男装的太子,坦白道,“我不想生孩子,我阿娘就是为了诞育我阿弟死的,我想活,我想要和阿爷一样将敌人掀翻于马背,可若不嫁人,不给夫家诞育子嗣,阿爷死后,我为在室女,分到了些薄产,可我阿弟将要娶妻,有一个在室的姐姐像什么话,我只能出家。”
没有爱恨情仇,没有族人相害,只有些被世情裹挟的不得已。
“我阿爷夸我聪慧,教我武术兵法也一点就通,我阿娘担忧我过于聪明,心高气傲,将来不得夫家喜欢,所以为我取小字慧隐,只为时时提醒我,不要轻易展露聪慧,即便再好脾气的男人,也很难接受我处处比他强。”
“我出家时,刚巧为慧字辈,师父便沿用了慧隐为我的法号。”
慧隐抬头,看到了几乎碾压过来的北地大军。
传言那时北方最强健的一支军队,他们的骑兵如铁壁般不可攻克。
她眯起眼睛,瞧着涌动的黑甲,知晓这是身后的军队大半都不曾直击过这凶悍带着浓厚血腥味的军队,临阵必有怯意,开口有条不紊地下令。
“一军侧翼包抄,剩下的骑兵,随我来试试他们的深浅!
步兵结圆阵,给我放箭!”
铁蹄震动得天地震撼,慧隐抄着那杆双刃矛,率领仅剩的一队骑兵冲入了铁壁之中。
灵远一时握紧了缰绳,同大军一起,眼睁睁瞧着一串银甲如同利刃直直出鞘,扎入铁壁之中。
慧隐的双刃矛早被磨得锃亮,此刻开光,正是时候。
血线顺着矛刃在空中显形,银甲却比血线更快划开了幢幢黑色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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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磨砺了数年的军队在这一刻,亲眼见到了那一支人数稀少不过百人的骑兵队伍生生穿过了号称铁壁的雄狮,如同银蛇闪电般咬入敌人咽喉,斜穿而过,混着血色,突破了重围。
慧隐拎着染血长矛率着骑兵杀了回来,风中传来了她洒脱畅快的笑,“我看北镇铁骑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嘛。”
灵远霎时领悟了慧隐为何会冒着全队折损的风险冲入敌军之中。
身后是霎时高涨的士气。
“放箭!
!
!”
杀声震天,在这辉煌的日头里,彻底撞碎了大周的天。
元煊的兵力远远比不上綦伯行的主力军,哪怕这群人并没有窦素所说的十万众,却也人数悬殊。
日头越来越上,慧隐被汗水和日光刺得用力眨眼,她再度提矛,与前头的綦军主帅岳斗的长槊相击,硬棍重重硌着手心的茧,她咬着牙,用力向上一挑,生生挑开长槊的压力。
“功夫倒是很好,听说,这里头有不少僧兵,我瞧你没有须,难不成是个和尚?敢问师傅世外法号?如此英勇,也该叫信众檀越们都瞧瞧,慈悲为怀的僧人是如何的杀人不眨眼。”
岳斗回身收槊,夹紧马匹,另一只手举起了环刀,直冲着慧隐盔帽挑去。
“元煊麾下是无人了,竟只能用些秃驴和女子,当真叫人笑。”
胳膊在长时间作战下已经有些酸疼,慧隐咬牙,感受着自己皮下肌肉如同被撕开的痛楚,高声喊道,“什么狗屁世外法号!
老娘,红尘俗世李英水!
是清河王麾下将领!
今日阵前,只为杀你这叛周狗贼!
来战!”
长矛再度用力刺出,银光与宽刃相击,几乎有流星闪过她的眼帘。
岳斗催动马匹,躲开那一击,放声大笑,“居然连主帅都是个女子,元煊小儿麾下当真无人!
!
!”
“弟兄们,一个女人带的兵不过是一群细腿儿的囊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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