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离境宫之后不久,木槿也便跟着回来了,若有所思的样子显得有些不大好打交道,果子给我交代了大概的内容,没呆两天,就给催着匆匆回了冥界。
我有时候挺羡慕木槿,上头好歹有个爹活着,我早不记得我爹的模样。
幼年曾凭记忆偷偷将娘亲画下来过,给千溯撞见了,问,“这是谁”
我且惭且愧道,“这难道不是娘亲么”
千溯则是摇头,径直道,”
不是。”
再然后,我就连娘亲的模样也不记得了,我只有千溯。
同梨樰簌簌叨叨,颠三倒四的叙述至此,我也知道我无意识的偏题了些,对夜寻的长篇早已胜过折清。
可事实上我只是因为有些话说不出口才会兜兜转转,含含糊糊,亦或是隔了这么些年的回想,从头再度的理顺,我也终于明白根本的问题出在了哪,可惜的是当时作为局中人却并不明了。
梨樰却没来打断我的诉述,算是个极好的听众,亦没来戳破我心中的小九九,让我尴尬。
我喝了口水道,“我残损记忆到此就算是终结,再后来皆是零星,回想一番才觉的确是我负折清在先。
既然是负心人,落得如此田地当属应该,我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
这一顿停得久,梨樰悠悠含笑,眸中光泽亮得厉害,好似疑惑,又好似心知肚明,问我道,“只是怎么”
“今生前世,可算是两个人就如我这一般的。”
我心存微末的侥幸将之望着。
梨樰触到我的眼神,目光悠悠然且尴尬的移开,唇角拉下,像是个憋笑的模样,“尊上有了前世记忆,大抵不算。”
我皱了皱眉,想起折清,失落道,”
那我的确算个人渣,唔,魔渣了。”
我好似脚踏两条船了,成为了我最不待见的那一类人。
梨樰明显的悟了,见我默默又沮丧,宽慰道,“前世之事暂且不提,尊上如今道已准备同折清仙尊划清界限,
岂不是两全。”
他这话道出,倒是叫我惭愧尤盛,感情之事不是轻易说断就能断的,不然我也不会闷闷同他说出这些话来。
这种感觉很憋屈,我曾厌恶木花痕的,最不待见就是他薄情花心一点。
思及千凉对我道的最后一句莫要做负心人的话语,更是惶惶而不安着。
而当真疏远折清之后,却是满当当的失落,积压在心头。
“当真只有这个法子”
我低着头问。
“诚然,还有舍弃魔界那位夜寻仙尊的一说。
不过尊上毙命于折清仙尊剑下一事,我还是略有耳闻的。
哈哈,您选了折清殿下,就不怕两头皆空么”
梨樰说这话的时候,略带着点调侃。
我很不喜欢他说的这种方式,就好似在市场挑物件一般,权衡着利弊。
可他毕竟只是个局外人,能耐着性子同我说这么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我自然不能反过来同他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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