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桐脚底虚浮,晕晕乎乎的,坐进了考场,拿到语文试卷才强迫自己沉下心思,专注于纸墨之战。
不知道是不是江奕白的那句“加油”
起了作用,她语文考得十分顺畅,一气呵成,十拿九稳。
然而好景不长,接下来的数学和理综的难度层层递增,直接把她打趴下了。
两天六科考下来,巩桐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晚饭后恹恹地睡在桌子上,提不起半点精神。
宁筱萌见状,凑近拉她的手腕:“桐桐别趴着啊,我们出去走走。”
巩桐没心思:“我不太想去。”
“别啊,你才吃了饭,专家说了,吃完饭就坐下的话,会长胖。”
宁筱萌想方设法地劝。
巩桐平常吃得少又慢,身上没有二两肉,从小到大只为怎样长胖犯过愁。
但她架不住宁筱萌的好说歹说,被她拉着出了教室。
她们从教学楼侧面的道路绕去后面,走的是上回巩桐说过的,最喜欢的那条林荫小道。
宁筱萌在教室里面坐不住,一出来就兴致盎然,不间断地找话说。
巩桐惦记着考试成绩,处于情绪低谷,应得相当勉强,眼帘习惯性地耷拉,不看前方。
忽而,一道明亮的嗓音传来:“你松开她,她能撞到树上去。”
熟悉到不需要大脑加工,已然可以自动判断出自何人的声线,巩桐愕然地仰高脑袋,见到江奕白站定在前方三四米,一棵高大香樟树的旁边。
他精雕细琢的眼眸跳跃了金灿的黄昏余亮,明晃晃取笑她走路不看路。
巩桐又羞又囧,唇瓣张了张,却不知道回什么好。
她正在纠结措辞,宁筱萌毫不犹豫地接话:“可不是嘛,她心不在焉的,我都怕她平地摔了。”
仿佛从昨天早上开始,江奕白对巩桐的印象就深深地刻下了一个“呆”
字,一见到她神情懵懂的模样就染上了薄笑。
“那你可要把她看好了。”
江奕白口吻稀松平常,像是在和老朋友闲话家常。
明明心如明镜,清楚他的一字一句不带任何异样色泽,不过是觉得和她们多见过几面,她们又和赵柯的关系不错,才会如同熟人一般说笑打趣,巩桐还是不可避免地,没出息地漏了一拍心跳。
“必须的啊。”
宁筱萌对自己信心十足,“我带出来的人。”
江奕白抿出淡淡的笑,迈开脚步,同她们错身而过。
肆无忌惮的少年仿佛总是能卷动清风,擦肩的瞬间,巩桐鬓角的发丝轻微荡起,拂到脸颊上的点点酥痒,一路落到了心上。
她好想回头张望,哪怕只能看到他匆匆远离的背影。
奈何宁筱萌在场,她只得按捺下不该存在的心思,继续往前走。
然而方才抬起脚步,巩桐又听见了江奕白的名字。
是有人在唤他。
中年男性的嗓音浑厚,巩桐和宁筱萌都觉得有些奇怪,双双回头望去,从一条岔路阔步走来,叫停江奕白的居然是校长。
校长显然熟识江奕白这个可遇而不求的尖子生,和蔼拍着他的肩膀,和他一道面向两侧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唇瓣不停地开合。
江奕白待他也不像寻常的学生撞见校领导,不显一星半点的拘谨,站姿散漫,十分松弛,饶有兴致地与他聊起了天。
巩桐眸中闪出疑惑,他和校长能聊什么?
看样子也不像在聊学业。
宁筱萌却一眼看破:“校长肯定又在问江奕白这座花园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要不要换一批花草。”
巩桐摸不着头脑:“花园的改进为什么要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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