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脸色一变,正色道:“八郎,你想到哪里去了?”
“方才欧阳大人离开之前与我说,说虽然你有恩于王安石,但王安石刚愎自用,凡事皆以自己的看法为先,你们之间见地相同还好,若意见相悖,他一样是容不下你的,不过也会给你留下几分颜面。”
“所以欧阳大人要我叮嘱你,一来与王安石打交道要小心谨慎,二来多在官家跟前转悠转悠,若来日王安石真容不下你,官家的态度就显得很重要了。”
接下来的事他就没说了。
当时范镇等人一听这话就道:“……你还这样为苏子由考虑?当日他并未替你求情也就罢了,今日你离开汴京,他都没说来送送你。”
“若没有你,哪里有他们父子三人的今日?真是个无心无肺的白眼狼啊!”
欧阳发听闻这话自然是要辩解几句的。
但欧阳修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眼神落在不远处的茶楼上。
苏轼吃了两块点心后,这才后知后觉道:“八郎,你说欧阳大人不会知道你在这间茶楼吧?”
苏辙点头道:“欧阳大人应该是猜到了。”
他想。
欧阳修不光猜到他今日来了,大概也猜出了官家和他的心思。
若欧阳修没点本事在身上,又怎么会被官家重用这么多年?
“欧阳大人怎会知道?你们这些聪明人简直太吓人呢!”
苏轼一愣,继而认真想了想,这才道:“哦,我知道了,大概是方才我们送欧阳大人时,我的眼神时不时落在这间茶楼上,所以欧阳大人才知道。”
“唉,真是可惜,欧阳大人这样聪明,这样好的一个人,竟落得这般境地……”
他是感触颇多。
接下来的日子,苏辙是更忙了。
与官家想的一样,自欧阳修离开汴京之后,朝中保守派是一蹶不振。
就连刺头儿范镇也安分了不少。
在欧阳修离开汴京之后,范镇是怒火中烧,几次拉拢朝中保守派上书官家。
可惜,无多少人站在范镇这一边。
大家都是长了眼睛的,知道变法一事已成定局,再无转圜的余地。
保守派顿时成了一团散沙。
范镇也无力回天。
又过了几个月。
宫中传来喜讯,苗才人生下了皇子。
此消息一出,就更无多少人在意变法一事,朝中上下是高兴不已。
在宫中长住了八九个月的孙神医终于能回来苏家,他高兴的拉着苏辙,苏轼喝起酒来:“……你们是不知道,这几个月我过的叫什么日子,虽说苗才人与她肚子里的皇子一切都好,可这孩子一日不平安出生,我这心就一直悬在嗓子眼。”
“在宫里头,我别说想要像今日这般美美喝上一顿酒,就连觉都睡不好,好几日梦见苗才人出了岔子,生生被噩梦吓醒了。”
“如今小皇子平安康
健,我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能放下一半。
”
“幸而小皇子生的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模样周正不说,刚出生哭声就嘹亮得很,吵的我老头子脑子直嗡嗡,定能平安长大的!”
苏轼也替官家高兴,不由好奇道:“孙翁翁,为何你这心只能放下来一半?难道你是担心有人加害小皇子?”
孙神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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